自二人心意相通后,元稹即道,若金榜题名,定会向白父求娶白居易。二人学那张生莺莺月下私会,却没想过,张生之所以能待月西厢下,是有红娘相助。二人仅靠自己,又哪是藏得住的?
从太原到长安,路途遥远,真不知她一个身居高阁,连家门都不怎么出的千金小姐是怎么来的。只见白居易面色憔悴,却是笑着对元稹。
白府老太君的生辰将至,白府里新请的戏班子正连日排演戏目,西园里玉笛横吹,丝竹并奏,唱得习习凉风也是娇软无比。
白居易听完一支《步步娇》,那吹笛的伶官又换了新曲,正是《玉簪记》中的《偷诗》一折。才起了个头,白居易就道:“这折不好听,怎选了这么一折?”
待殿选结束,元稹授官,正是文官最起家之良选的校书郎,身闲事少,俸禄却不少,元稹便开始精心地养起了白居易。
可是如今伊人芳逝,她也被识破真身,又如何能再陪元稹?还不等牡丹精哭完,天就降下一道惊雷打在牡丹精身上。登时,她便化作牡丹花瓣,散了满室,大风从窗外灌入,元稹只来得及护住身前的花瓣,而其他的,便被风吹到了外面。翌日,小厮打扫庭院时,只见一个院子都是牡丹花瓣,可这个时节牡丹不开,院子里也不种牡丹。
元稹不忍同白居易决裂,只在深夜时将白府的信给白居易看。白居易一见,便面色煞白。
元稹一时不知作何言语,只是心喜非常,感动非常,将白居易搂入怀中,道:“你受苦了。”
果然没多久,二人私情败露。白父强行拆散二人,元稹也迫不得已去长安考了明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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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附和道:“正是如此。潘郎一支《雉朝飞》雉朝雊兮清霜,陈姑一支《广寒游》烟淡淡兮轻云,这一挑一拒,虽精妙非常,但我更喜欢这一支。”
一支曲吹完,怜官道:“倒是想问小姐,为何琴挑最是好看?”
原来此白居易非彼白居易,乃白府的牡丹精所化。那日他在檐下,因不忍眼前开得正盛的牡丹为雨所打,便抬手一挡,牡丹吸了元稹生气,这才成精。又见元白二人情深似海,不忍其断绝,便在元稹离开不久后,化作白居易的样子去长安长长久久伴他。
一曲下来,二人配合得竟也是行云流水,浑然天成,而这么一唱,二人又怎不懂对方的心意?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有意,更兼良辰美景,也不用学那陈姑潘郎问病偷诗了。
白居易本是高门贵女,以往的吃穿用度比现在的好上千倍万倍,但与元稹私奔后,她却也不嫌弃。山珍海味,粗茶淡饭,都是吃的,哪里分得三六九等了?
正值二人浓情蜜意时,元稹却是接到了白府的信,说白居易思郁成疾,亦是香消玉殒。
如此噩耗,怎不让元稹悲痛欲绝,可白居易却好生生地待在自己身边,又怎么说的通?莫不是自己早知伊人已逝,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幻境罢了?又或是那人乃妖精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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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考完,元稹走出闱场,却见闱场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上前一步,说了声失礼,便揭开她的幂篱,就见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
伶官里有个年长的说,“听说老太君喜欢这戏,我们便排这么一折。”
“花阴月影。凄凄冷冷。照他孤另。照奴孤另。”白居易说着便捏来曲子,唱了起来。元稹顺着她的话想了想,似明白了什么,竟跟在白居易后边唱了潘必正的词,“他独自理瑶琴。我独立得苍苔冷。分明是西厢行径。老天老天。早成就少年秦晋。少年秦晋。”
元稹却是怜惜她,得了一匹好布,就连忙给白居易裁了做新衣。白居易既是粗服乱头难掩天香国色,何况是一身翠生生红艳艳的石榴裙,只衬得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而云髻峨峨修眉联娟,真真是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
伶官紧问:“哪支?”
元稹见白居易说到自己,也侧耳去听,等她说完,那伶官好奇地看向自己,只得道:“这折讲的是潘必正与陈妙常的互相试探,其实后面两折问病偷诗不也是?左右不过是这一折讲得最精妙罢了。”
白居易握着他的手,笑着摇头,“我不怕。”
这伶官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哪里又懂得巫峡恨云深?白居易见元稹自坐在这里,就没说过话,不禁开口道:“这里有个现成的才子,你又何必问我?”
伶官点头称是,立即吹出一支《懒画眉》,而帘外绿柳依依,和着满塘疏朗月色,正算得是“月明云淡露华浓”,只是又有何人伤秋宋玉赋西风?
一言,元相国一生未娶,却是十分喜爱牡丹,几近将牡丹当做了妻子。而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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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却道:“依我看,这戏里最好听最好看的也无非是《琴挑》了,你们不妨排这折。”
二人在白府时就私定了终身,如今真真是将私奔做成了。回去后,元稹便买了红纸蜡烛,二人简单地成了亲。元稹道:“跟了我,你怕是要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