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众人,睡得蹊跷,要是为师没有猜错,睡梦之中恐有事发。」
听师父这麽一说,济悬连忙服下丸药。丸药入肚,一gu清凉直冲天灵盖,困意全无。
「师父这些人怎麽办?」
「为师哪来那麽多丸药,常言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更别说是掺和其中,你我师徒和衣假寐,莫要坏了神只的好事!」说话间金玄已双眼微闭,开始做戏。
「师父个老六,又开始明哲保身,见人不救了。」济悬腹诽,然後有样学样,靠在墙角偷偷观瞧。
久等无事,直至夜半三更,破庙之中才起了变化,亚元脖颈之处青筋暴起,手刨脚蹬,几近窒息。
「师父!」
「闲事莫管!」
说话间,亚元已从睡梦之中惊醒,悬空而起,双眼微凸,虽大张其口,却难言片语。情急之下亚元用目光扫视四周,怎料一众仆从皆酣睡不醒。
「师父,再不救就晚了!」
只见亚元脖颈之处微微塌陷,虽不知何物所致,但已呈瘀青。
「嘘」
此刻破庙之中落针可闻,嘘声虽小,然对将si之人无疑是救命稻草,亚元双眼暴凸,直gg看向金玄,眼神之中充满无限渴望。
「晦气!」金玄起身,从袖兜之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清明之露水涂抹於眼。
「师父不是不管的吗?」
「既然被发现,怎可见si不救?若是不救,必记恨於我,如此恶因必结恶果,为师可不愿被厉鬼纠缠。」说着金玄再睁双目,眼前所见之物已大不相同。
亚元悬於半空,身侧一红衣吊si鬼双手sisi扣住亚元脖颈,惨白的面庞上一对怨恨的双瞳冒着蓝se的冥火。
「nv施主,是你吗?」
红衣nv鬼转头看向金玄,面目转变,再度化为如花美妇。
「是你!」亚元虽不能语,然心中已是明了,不禁双目垂泪。
见此情景,nv鬼身形颤抖,手中的力道也减去了一大半。亚元得以喘息,泪如雨下。
「当日是我负了你,si於你手,我si而无憾,但yan人被鬼所害,鬼必堕入十八层地狱,我不愿你堕入无尽苦海!」
闻亚元之言,nv鬼颤抖的越发厉害,身形已成多重虚影,虚影之中有二人花前月下浓情蜜意,亦有被邻人指点悲泣之时。
「不好,鬼t不稳,恐要激变!」金玄将济悬护在身後。
nv鬼单手抚头,痛苦sheny1n,情关难过,不论人鬼。此刻掐住亚元脖颈的单手猛然发力,意慾直接将其扼杀。
「不要!」nv鬼陷入癫狂,左右手互搏,一边越想救下亚元,一边掐的越紧。
「师父!」济悬心急但无对策。
「唉,情关难过,若说解药,斩断情丝便可化解。也不知是命还是运,老夫正好有一枚忘情丹。」说着金玄从怀中掏出一枚斑斓药丸。
「这是?」
「这是为师的机缘,祖师爷所赐。可惜为师迟迟不愿服下,正应了师祖当年所言:你於洪福无缘,於清福亦无缘!。罢了,此生无憾,又何必做神仙!」
「做神仙!」济悬满脸yan羡。
「做神仙!谁知道好、坏呢?师祖一生问道,最终坐化於岱山孤峰之顶,然是否成仙,後人无从知晓!」
言闭,金玄飞身而起,到至nv鬼近前,指尖发力,斑斓药丸便飞入nv鬼口中,一时之间流光溢彩,光芒夺目。
待到光华散去,nv鬼已不见了踪影。
「师父?」
「结束了。她虽yan寿未尽,应入枉si城,然服下忘情丹後,便已彻底斩断今世情缘,已入轮回,投胎去了。」
闻金玄之言,亚元拜倒在地。
「多谢老先生救人於苦海!」
本以为一切就此完结,然长夜未尽,庙中神像鼻腔之中冒出青白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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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元:乡试发的称为「乙榜」,又称「桂榜」。考中的称为「举人」,成绩排行第二名至第十名的举人称为「亚元」。
举人:举人享有不纳税不徭役的基本特权,中举後就是老爷,附近的小农小商会拖家带口依附,献上财产将自己降低到佃户与帮工,为的就是逃避税吏衙役的盘剥与敲诈。同时,举人可与地方官员平等交往,因为有座师同年这一票人脉资源,因此可被推荐为基层有品小官。
青布小轿:平民百姓不管家中如何有钱,也只能按规定坐两人擡的青布小轿。《明史·舆服志》载,「庶民车及轿,并用黑油、齐头平顶、皂缦,禁用云头。」
其年:那一年。
白衣:本义是白se衣服,古代平民服,因即指平民。亦指无功名的人。
童生:通过县、府试的便可以自称「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