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齐铭:“是吗?看着不像啊。”我说了声“抱歉,我去洗手间”就头也不回地走出门。早应该这样了。我没有用洗手间里的烘干机,只是简单洗了个手,方齐铭带着那几个女孩站在大厅里,贺晨科在用手机发消息,我走过去,突然觉得这个场面很搞笑,演电视剧一样。“要不要去打台球,和这几个女同学一起。”我没有应方齐铭的这句话,只是说:“方哥我先走了,学校里有事。”贺晨科一直在打电话,听语气像是在和籽安说话。方齐铭突然拍拍我的肩,站在他旁边的女孩小声说了一句,“那里离学校很近。”我:“哦。”她语气淡淡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那笑比不笑还假,倒是和我此时的敷衍程度不谋而合,只是那表情看起来比我要真诚的多。我有点不耐烦了,正想麻利地走掉,突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方总,你好。” 纠缠我转身一看,宁湛城手里搭着大衣外套,面无表情地看着方齐铭。他戴了一只银色的腕表,在深色衬衫的衬托下显得皮肤更亮了。我看着他薄薄的嘴唇,心脏不受控制地跳起来。“宁宁总?好巧!”方齐铭伸出手,我可以明显感觉到方齐铭这会儿说话分外沉稳有分寸起来,还有他之前那种浮躁的气质,一下子就不见了。宁湛城认识方齐铭?宁湛城和他握了握手,问道:“这是,准备去干什么?”方齐铭:“吃完饭,准备带他们去打一会儿台球。宁总要一起吗?”宁湛城笑笑,“不了,我要回家带阿落散步。”方齐铭应道:哦,原来宁总已经有约了啊,那我下次再请。”宁湛城说要回家带阿落散步的时候,我有一种被点到的感觉。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宁湛城的声音:“方总挺有情调的,出去玩都跟学生一起。”他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看我,而是看了方齐铭旁边的女孩两眼。“先走了,有人在等我。”这话还没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方齐铭:“宁总回见。”我没和宁湛城说话,因为我不确定宁湛城是否想让别人知道他认识我。他的秘书还在旁边等他,周围也有我不认识的看上去像公司职员一样的人。而且刚才,他也并没有主动理我,我也不好发声。
资助的事情,我觉得宁湛城是不想随便让别人知道的。这种想法让我感到难受,我居然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和宁湛城站在一起。这种保密性质的事情,让我和宁湛城的关系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就像是一个被告,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被下了死刑。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站在他身边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一直无力的渺小感慢慢笼罩在我心里,我不知道宁湛城是怎么看我的,还有怎么看待我之前隐晦的表白和不成熟的种种举动。他看起来理智又有主见,一定很有自己的想法。那他是怎么看我的呢?是青涩懵懂的毛孩子,还是情窦初开的小男生?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整个情绪很糟糕,想撂担子跑。又是那种熟悉的,一个人,走夜路的感觉。四周是静谧的,行人来去匆匆目标坚定,只有我不知道路在哪里。我给贺晨科发了个消息:我去接我妹妹,走了。然后我没有理方齐铭就走了,留下几个女同学在那儿公事公办的说“等等”。我戴上耳机,又开始听那首做作的诗,想让自己被这种念经一样的英语语感催眠一会儿。我拦了一辆车,说完地名才意识到那是宁湛城家的地址。司机师傅已经开始打道了,我本想回学校,却张张嘴,还是没说什么。路上有点堵车,霾也有点重。我想起宁湛城刚刚在大厅里的样子,那件加绒的衬衫毛衣看着很暖和的样子,应该不冷。他应该早就到家了,他今天没有叫我去他那里帮他做杂事,那我现在还打车去那里干什么呢?我脑袋放空地想着差点睡着。司机师傅叫我的时候我被惊醒,然后下车。我没有上去,就只站在宁湛城家的小区对面的马路边。我这会儿一定像个疯子,雾霾夜里站在大马路上一动不动地吃沙子,路过的人都从我身边匆匆地走过去。宁湛城在做什么呢?我都可以想象到他坐在桌边用电脑打字的样子。如果有人打电话给他,他就会微微地皱一下眉,然后没有情绪地接通。他会在有点累的时候看看阳台,拨弄一下他的蒜和绿豆芽,对它们冷笑一声然后回去重新投入工作。我淡淡地轻声一笑,突然看到街对面有个人,有点眼熟。是……许巍?他来干什么?我脑海中出现一些“前男友sao扰”“不依不饶”的一些无语情节,正想过马路去,突然看到宁湛城的车开到许巍旁边,停下,宁湛城从车里走出来。我呼吸一滞,脚像是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许巍像是在和宁湛城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