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上,你为甚麽还会折返回来找我?就算禹琰和我哥出了事,你也不一定非得回来我这借宿的。」
「我想……试探一下自己。」高子禛轻声道:「如果跟你相处的话,会擦出甚麽火花,我想试试。」
「那对我做的那些举动难道也是为了试探吗?」东方介说着眉头轻锁:「这样拿捏我的心情,很好玩吗?」
「对不起,我本来没想让你难受的。」高子禛话说着,却不知怎麽突然哈哈笑道:「但没想到在你眼里我居然看起来这麽不正常,那我这演技也太差……」
可东方介出声打断道:「子禛。」
高子禛话被断了节奏,撑起的嘴角险些撑不住脸上的笑容:「……怎麽了?」
东方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在外面碰到甚麽事了?」
高子禛晃着酒杯的手一顿。
「是啊,是遇到了点事……」
说着,只见他深x1一口气。
然後,又莫名笑了下,缓声道:「这麽说吧,就是……」
然而话到一半,又梗住了。
高子禛抿了下唇、垂眸看回杯中琥珀se的酒ye,视线染上酒的醇郁、将面颊醺出了淡淡的绯红se。
东方介骤然握紧手中的铁罐,却又松了手,将空罐放回桌面,打开最後的那罐啤酒默默喝了起来、静待那难以脱口的回应。
高子禛瞅了一眼桌上那被掐凹的铁罐,话音就这麽从嘴里溜了出来。
「……有个人,你为了得到他的认可、付出了很多,可他某天却突然跟你说,你的付出已经造成他的困扰,碍到他走他的康庄大道了。」高子禛说着,突然嗤笑了起来:「於是,一厢情愿的你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然後……」
可话到这,尾音又微微变了调。
「然後……就不高兴了。」
y暗蔽上湛蓝,幽深随着寂寞染尽眼底,将心头那堵墙一点一滴侵蚀。
那眼眶沾上sh润,微微红了。
「然後……看谁都一样,各个就都想从我这得到甚麽,然後等我没用了,再一把将我推下悬崖,还巴不得我直接摔si,哈,大概是省的以後我爬起来找他算帐吧?感觉挺像是我会做的事情……」高子禛眉间微拧,咬了咬唇:「……可我做这g甚麽呢?我如果要害你那我打从一开始何必帮你呢?为甚麽就是不肯信我?我不会……不会就是不会,我说了几回了,都立了几回誓了,一次又一次,我又不贪你这点东西,你威胁我做甚麽?你说你威胁我做甚麽?我说要抢了吗?我行动了吗?我要做早做了,不至於还在这痴痴等着你过来,让你把我b喻成一条路边捡来随手可弃的狗,把我费心讨好的成果甩在脸上羞辱……」
笑意在高子禛的脸上肆nve,可东方介却没法从他嘴角的弧度感受到半分欣喜,只有痛苦成群、在晦暗无光的眸中徘徊不去。
「……我就这麽廉价吗?」高子禛轻声嘟嚷道。
热泪淌过面颊,滑过菱角分明的颚下,打在心口的衣服上,在上头浸出一道曳尾的泪痕。
泪水像棘刺扎进东方介心头,他想替高子禛擦去脸侧的泪痕,可踌躇着蜷了下手指,半天还是没敢伸出去。
高子禛抬手抹去自己脸上泪水,可泪水止不住、溃堤般地从眼眶中漫出来,点点滴落在衣襟上,他低下头,轻ch0u了下鼻子苦笑道:「对不起……对不起让你难过了,为甚麽对你做那些事,我自己也说不清,但也许就是想让你听我的,想确认你的这份感情是不是确实忠诚於我。」
「……」
高子禛长叹一声,又是自嘲般的笑了下:「别看我这样,我也希望被ai,虽然这种话要说起来真的挺别扭的,但……哪怕你只有一点可能ai我的迹象,我也想去尝试看看,别等之後要是你又转头ai上了哪个谁,到时候再来追悔莫及。」说着,又是一道泪光从他脸上滑下,可他却不再去试图抹去,只是用力窜紧满是泪水的手,好像要把拳中的泪水都捏碎般:「可我又很怕,怕要是你这也是在骗我怎麽办?你要是真的只是一时失误、一时冲动怎麽办?你要是一下就厌烦我了怎麽办?所以……」
──可现在却是我骗了你。
藉着酒劲说出真假参半的话,用自己的伤痛去打动你的怜悯。
──我本应该保持平静、本该与你维持距离,但我却踰矩想去确认你的情谊,可即便你向我证明了你的真心,我也只能向你回报我的假意。
真的……像个浑蛋一样。
东方介禁不住伸出手,刚碰过啤酒罐微凉的指尖顺着耳廓、拨过他鬓边的短发,他掌心附上肩头,试图扫去那些沉淀的重担:「我真的……喜欢你、我喜欢你,子禛。」
高子禛没有拨开,而是安抚似的往他手背上拍了拍,轻声道:「没事,抱歉,让你听了那麽多奇怪的话,我……就是稍微发泄一下,主要能别让你想太多,这样就好。」
可东方介却微微拧着眉,像是想证明甚麽般按住他、拼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