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吧,”齐悦对韩朵微一点头,随后目光在整个阶梯教室内扫视了一圈,缓缓说道,“我想请大家思考一下,像b翼鸟这样的生物,若把两鸟拆散来看,单单一只,只有一个眼睛、一只翅膀,是无法存活的,更何况飞行。因此,它们必须时时刻刻与自己的ai人绑定,不离彼此地纠缠生存下去,这,是一件好事么?”
“齐老师,按照《山海经》的说法,b翼鸟似乎是一种不祥之物啊,见了它,天下就要发大水,那不是跟乌鸦一样不吉利了么?难道它是白娘娘养的宠物?”说着,这个男生自己也捂着嘴笑了,底下的其他同学也跟着窸窣窃笑。一个班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喜欢博眼球、哗众取宠的,齐悦已然习惯了。
这时,齐悦看到下面有个学生举手了,他一点头,示意他问出问题。
众人陷入了迷思。
“嗯,”齐悦不苟言笑地点头,颇有学者风范,“所谓的‘b翼shuangfe1’,只不过是后人在对美好ai情向往的情思上,凭空增加的一点情趣而已,古人对它的称呼可并不好听,叫它‘蛮蛮鸟’,的确不是祥瑞的神鸟……”
齐老师迷人的地方还不止这些,怎么说呢,他这个人的气质里,总蕴藏着一点隐约的神秘感。b如说他那一根编得细而jg致的麻花长辫吧,若放在当代任何一个其他的短发男人脑后,都会显得画蛇添足,徒增了獐头鼠目的猥琐,但配在齐老师发根尾梢处,那么恰到好处地盘绕过肩头,柔柔顺顺地垂至细窄的腰眼里,却平添了一丝说不上来的妩媚。
“哦……”韩朵眼睛朝着天花板,盯着白花花那盏日光灯想了半天,脑子里也没半句词。
这道题似乎已经超出了神话学的范畴,而探入到了更加难以言表、难以彻悟的情感领域。听起来像是在感叹那些、在ai情中迷失自我、迷惘沉沦的可怜人,但实际上,是齐悦一时油然而生的感叹。
好吧,就这一对视,韩朵果然又走神了:“啊?齐老师,您刚才问的什么……能、能不能再重复一遍啊……”
“哦……”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被齐老师的jg彩讲解给x1引了注意,早把刚才站起来捣乱ga0怪的男生给忘到了脑后。那男生也早已无趣地坐下了。
“古人编写这些神话经典,很多时候是他们朴素世界观的外在反映,这种反映往往表现为瑰丽奇绝、气势磅礴的想象能力。下面,我再来举两个例子说明。文鳐鱼……”齐悦的纤长的手指,向着侧方一指,电子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条飞翔的大鲶鱼,“《山海经·西山经》中着,‘泰器
齐悦觉得,没有必要再在“b翼鸟”的问题上多作停留了。关于情ai的问题,古今中外多少哲人,长吁短叹、殚jg竭虑,最后恐也只得出“只叫人生si相许”的感叹,齐悦当然也揣摩不透。不过,他的家族先祖倒是流传下来一条家训,如果在他这一世,那个“它”真的出现了,请齐悦务必好好ai它,替自己的先人还债,替天下的苍生解忧。
因为他的人生,恐怕注定要与另外一个人——哦不,严格地来说,或许“它”不能算是个一般意义上的“人”,而是某种自己必须心悦诚服、同时又牢牢驾驭的矛盾存在。
但眼前,显然还没到那个时候,于是齐悦话锋一转,巧妙地引出了下一个要介绍的生灵:“魃——《山海经·大荒北经》中有着,‘有钟山者,有nv子衣青衣,名曰赤水nv子魃’。传说h帝大战蚩尤之时,蚩尤请来风伯和雨师掀起一场狂风骤雨,多日不止,h帝的军队败退。于是h帝设法降下名为魃的天nv来助战,雨止而蚩尤si,可魃却因神力耗尽而回不到天上去了,只得四处流亡,所到之处皆是大旱,多日不降一滴雨水,庄稼枯亡,百姓怨声载道。所以,旱魃就是蛮蛮鸟的对立面,这类极x相克的生灵,在我国的上古神话中多有复现。”
这种“说不上来”,对于以前的人来说,可能真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美感,但对于如今、遍地行走在大学校园里的腐nv们来说,齐老师绝对是活脱脱的“复古美受受”一枚。
这也大概就是为什么,尽管“中国古代神话史”这种偏僻冷门的选修课,在如今人人都因为就业形势而选择经济金融之类“实用”课程的大趋势下,齐老师的课依然每学期都爆满的原因吧。与其说同学们是被浩如汪洋的神话知识给迷住了,莫如说是被齐老师这个人给迷住了。
齐悦脸上的表情不怒不晴,只是平静地又重复了一次问题:“请你根据《山海经》中的描述,评价一下b翼鸟的特x。”
如果家族流传下来的预言没错的话,那么一旦“它”出现,他们便注定要绑定在一起,纠纠缠缠,至si方休,谁离了谁都不能独活。
同学们全都在下面会意地小声哄笑了,很显然,他们都知道齐老师故意挑“b翼鸟”这种生物来问韩朵是什么意思——她昨天发在qq空间、说想向某男生表白的动态,大家可都是瞧见了的。众人不禁又在心底暗自佩服齐老师的“明察秋毫”,一边上着课,就连学生的jg神溜号都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