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丈夫有些激动:“可是恩人救了我家小女一命?如此请恩人受我一拜!”说完他就要跪下,灵鹫眼疾手快扶起他,道:“不是我。”是你亲儿子。灵鹫答应过珠碧不说,只是有些话他不吐不快:“你们已经被拐走一个儿子,不知道吸取教训,难道还要让女儿也重蹈覆辙么?如果连孩子也不知道看好,当初就不要生。”灵鹫严肃起来,让面前一对凡人夫妻胆战心惊,而后,妇人眼里扑簌簌落下两行泪:“是……恩人教训的是……日后我们一定看好孩子,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了。”还是他丈夫听出了弦外音:“拐?恩人怎知我儿子是被人拐走?您是不是知道甚么内情,我那儿子他到底去哪里了——”灵鹫心头一震,他一时口快,不曾想被发现了这一茬,遂信口圆回来:“我不知。不是说在村口捡到你们儿子的鞋子么?我猜多半是被人拐走了。”那丈夫没有再怀疑,灵鹫又道:“总之世间处处险恶,为人父母到底要多留几个心眼,日后不可再放任孩子一个人在外头玩耍了。”那夫妻连连点头谢过,灵鹫见他们一家三口企盼的眼神,想了想还是与他们说:“放心罢,我定会将云绮带回来。”告别了一家三口,再回去寻珠碧二人时,他靠坐在树墩旁,脸上已经没有血痕与满面的泪水,脸上又挂上了云淡风轻的笑容,仿佛方才之事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你看,他就是这样,疯过了哭过了,很快又可以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以笑示人,风情万种。灵鹫都不由得暗暗咂舌,他那颗心,到底是甚么做的?他手上缠着雪白的绷带,看到灵鹫回来了,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尘土:“如何?帝君可瞧见我那可爱的妹妹了?”“放心罢,她回家了。我去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饭。你……”“那就好。”珠碧突然看着他,笑弯了嘴角,他伸出缠着绷带的手,缓缓摸上他的胸膛,在心脏处点了点,对上他的眼,眼波流转:“帝君老实交代,你怎知我本名?呵~果真是个假正经的神仙,面上装作一副讨厌我不想与我扯上关系的样子,暗地里偷偷摸摸调查我?还查到我家里来了。”灵鹫正思忖着如何解释,看见小九在一旁,不大好开口。踟躇间却听珠碧道:“不想听了,奴家乏了,帝君这么闲的话,且带我俩去找个好地方歇一个晚上。”灵鹫看了看小九,这个丑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罢,咳。现在从天上摘朵云下来会不会吓到他?珠碧看他望着小九踌躇的模样,掩嘴轻笑:“帝君以为我家小九是瞎子么?您凭空拔出把金光灿灿的剑来给我,早就把身份给暴露了。”小九用力地点点头:“相公告诉我了,说您是神仙,是天上的大官儿!”“……”既然身份被识破了,那就不用藏着掖着了,灵鹫并指捏了个召唤诀。不一会儿清冷月色下,树林远处飘来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一个手里提着一道锁链,一个抄着把镰刀,不一会儿就飘近了。
这俩人,不对,这两鬼面色青白周身泛着绿光,带着一黑一白高高的帽子,见到灵鹫齐刷刷地行了个礼:“灵鹫帝君。”灵鹫指了指地上三具尸体:“有劳二位。将这三个收拾收拾,投入油锅地狱里去。”小九害怕地握紧了珠碧的手:“是黑白无常耶……”珠碧幽幽盯着黑白无常,面色平静,甚至还轻轻笑着拍拍小九的手:“别怕。”黑白无常麻溜地挥动魂索,将那三个魂魄牢牢勾在爪子上,又听灵鹫道:“别走判官殿,直接丢地狱里。”让这三个魂魄走了判官殿,珠碧这一世的罪行就又多了三笔。黑无常摸摸鼻子:“呃……帝君,这似乎不合规矩。”灵鹫道:“出事我担着,这三人确实罪大恶极。”灵鹫对犯了过错的人一向是狠厉果决,绝不手软。就像当年处死小狼,劈落月御那样,眉毛都不动一下。黑无常还要说甚么,被白无常截断话头:“帝君放心,包在我俩身上。”见黑白无常勾了那三个魂魄走,灵鹫将那三具空壳尸体捏碎了,而后拍了拍手。转头见珠碧对着黑白无常远去的影子笑着,眼中溢出几分大仇得报的淋漓畅快。灵鹫走到他身边,神色中竟带着几分淡淡的柔情:“你想去哪儿?”“唔,马上就要过年了。听说外头过年特别好玩儿。我想去看看。”作者有话说:接下来就是长达十多章的小甜饼了家人们!不甜不要钱!冲起来好吗! 过街老鼠灵鹫打个响指,夜色树林之下陡然出现一座茅草屋。珠碧看着面前这个摇摇欲坠的破屋子,眯了眯眼:“帝君这是——”灵鹫尴尬地咳一声,他原想变个稍微好看点的,但法力在濯尘池泡得就剩一成,所以……“这个,咳,一个传送媒介而已,破点就破点罢。”灵鹫拉着珠碧的手,推开摇摇欲坠的茅草门冲了进去。珠碧也不忘牵起小九,三人眼前白光一闪,待看清眼前景象时,珠碧与小九被眼前景象惊呆了。“好厉害!”小九努力收起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