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干脆地答应了？南慕简直感到不可思议。
金司承认，是他再一次小看了他的对手。
南慕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其实很怕黑。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
思及此，南慕不由一阵恶寒。
尽量不让外界因素和内心想法影响到自己。
此时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美神维纳斯见过没有，大概就长那样。”
他大哥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金司完全遗传了他父亲的本性，如果你曾见过他的母亲，你就明白了。”
睡着了，就好了。
欲望与激情在他们之间总是无比自然，仿佛生来就有的。
那道声音轻笑了一声，“维纳斯，美的女神，罗马十二主神之一，掌管生育与航海，其美矣，引无数人争相恐后。”
尽快结束这一切吧，不能再僵持下去了，浪费时间。
南慕问他：“真的吗？”
他被惊醒了，下意识往身旁一捞。“南慕？”
他几乎是立即就醒了。
监测仪上的一切数据逐步归于平稳，录像里传来南慕缓缓的呼吸，他没睡着，但也在竭尽所能对抗黑暗带来的恐惧。
南慕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他刻意把声音压低压细，听上去竟然与南木有几分相似！
那一刹那金司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慌乱，这对他来说是非常罕见的一种情绪。“……怎么了？”
南慕永远不会轻信于人，尤其这个人还是金司。
金司给他松了绑，又带他去洗了一个热水澡，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简直精神分裂，宛若之前剥夺南慕感官的人不是他一样。
金司还不打算把他放出去，南慕在心里默默思索。
假的。
“小司，我害怕……”
南慕半依靠在金司怀里，心里冷笑，面上却红了眼眶，泪水在眼里打转。
全是假的。
只要一闭上眼，黑暗中的触手立即如影随形地爬出来，缠绕在他身上，将他拖进万劫不复之地。
天亮了，丝丝缕缕光线透过铁栅栏，穿过一层厚厚的黑布，投射到南慕的眼皮上。
南慕把这一行为归结为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南慕低低地应了一声，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
南慕问他大哥：“是什么样的经历？”
话音未落，轰隆隆几声，新金属门洞开，金司大步走进来，一把扯掉了南慕的脸上的蒙眼布。
金司搂住了他，下巴抵着他的发顶。
在他出发扬城之前，大哥早就告诫过他，绝对不能相信金司这个人说的任何一句话。
南慕重重点了点头，“我是真心的。”
南慕破涕为笑，主动抱住了对方的腰。
他抬起头，鼻尖红红的，对上了金司垂落的视线，那目光中竟然带着一丝平和的意味。
“我没有骗你，你可能也以为我在假装，”南慕吸了吸鼻子，哽咽着继续说：“但当时我表现得那么平静，已经是强撑着的结果了。”
南慕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在心里不断重复，安慰自己，睡过去就好了。
他们做了。
那么，如他所愿。
“金司此人因为儿时的一些非常经历，长大后表现出了情感冷漠综合症的倾向和极强的偏执控制欲、变态的行事风格，他不会放任别人探究他的底细，一有不对，很可能就会将对方扼杀掉。”
金司是真的把他当成某种玩宠来驯养。
“——你能明白那种致命的诱惑力吗？那是无人能抵抗得了的。”
“金司，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把我关起来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南慕的脸埋在衣物里，金司看不到他现在其实是面无表情的。
说谎逼真讲究的就是一个真假半掺，南慕深谙此道。
金司沉默了一下，“真心话？”
金司立即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能做什么？
“金司，”南慕艰涩开口。“我真的……很害怕。”
安慰？道歉？还是冷眼旁观？
突兀的光线到来异常刺眼，南慕不由嘲讽一哂，这么快，果然还是白月光的力量管用吗？
起码他的嘴没有被堵起来，也许正是为了这一刻的求助、求饶。南慕柔声开口：“小司……”
所以他每晚睡觉都要开着灯，尽管这样仍旧摆脱不了重度失眠的命运。
金司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了啜泣声。
金司说：“好。”
岂料金司开口，如冬日寒冰般：“不要再让我听到你模仿她，恶心。”
南慕怔然，随即反应过来，看来南木小姐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而自己不是一般的低，所以才会只是模仿一下就让他感到恶心。
得到了金司肯定的答复：“是，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