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手忙脚乱地解释:“其实他是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他怕你担心,所以编了这个借口给你,谁知道这么寸,帆船酒店竟然出事呢。”“他身体不舒服我怎么不知道?方才明明好好的。”程鸢剧烈喘气,“行了,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扛得住。”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内心却被一片绝望覆盖。她已经失去爷爷,父母了。现在连霍九渊也要出事吗?她是不是真的是天煞孤星?所有和她亲近的人,都没有好结果?她甚至想到了盛意,盛意也是因为回国参加她的婚礼,才和沈确碰见的。眼前一阵又一阵的眩晕,理智却一直提示她,这时候不能昏倒。王阳看自己说什么都不信,只能给王愿打电话。也是关机。王阳急得破口大骂,“怎么这么倒霉,这时候关机!”他又给那两个化妆师打电话,也是关机。出租车开得飞快,很快从一条小路到了帆船酒店附近。司机耸耸肩,“女士,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前面堵得人挤人,车是开不过去了。”程鸢说声谢谢,推开车门就往外拼命跑。一下车,她就闻到火药的味道,在夜色中分外明显,救护车,警车的声音,响彻天空。路上挤满了看热闹和相关人群,众人的议论声不时地传入程鸢的耳朵。“听说犯罪分子是极端仇富的,往贵宾厅的方向投的炸弹,自己也没想跑,一起炸死了。”“真是神经啊,损人不利己,还不如绑架几个富翁勒索钱呢。”“谁知道,这种人的心理咱们正常人不懂。”程鸢一边听,一边紧张地刷新官方的推特账号。死伤结果并没有出来。离着越近,倒是能远远看见医护人员不断从酒店门口抬出人来。程鸢奋力往前面挤,王阳只能暂时不打电话了,拼命护着她。也有人不满,高声呵斥:“挤什么挤?”程鸢大声道:“对不起,我家孩子爸爸也在里面。”围观的人都是一怔,看着她颤巍巍的肚子,集体心照不宣地默默让出来一条路。王阳也是吓了一跳,他惊讶地问:“怎么,你俩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程鸢头也不回,“少装了,你真不知道他是谁吗?”王阳不吭声了。终于挤到了前面,程鸢不顾警察阻拦,扑到一个医护人员面前,哑着嗓子问:“先生,请问里面的受伤人员,有没有一个脸部毁容的男人?”她怕医护人员不搭理她,很快地又补充道:“他是我小孩的爸爸。”那医护人员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个真不知道,里面死了十几个人,都是炸死的,几乎所有人……都面目不清。”
程鸢几乎昏倒。 她给了他一个耳光程鸢苍白着脸,恳求医护人员,“让我进去看看,我能认出来里面有没有他。”那医护人员为难地道:“女士,真的不可以,你看现场也有很多受害者的家属,他们也被拦在外面呢。”一旁站着的警察也过来驱赶程鸢,“让你在这里讲了这么多已经是不合规了,你还是个孕妇,请你还是回家等消息吧!”程鸢急得流出眼泪。王阳还在疯狂打电话。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王愿的一个化妆师,打了过来。王阳如同看见救星,他又气又急,接起来就破口大骂:“dan!为什么你们都关机?”那化妆师吓了一跳,“九爷在医院么,他关机了,让我们也关机,还是他睡着了我想打会儿游戏,才偷着打开的。”“我说,你可不能告诉……”化妆师正在絮叨,王阳急不可耐地打断他的话,“别废话了,你们究竟去了哪个医院?”“怎么了?”化妆师犹豫了一下还不想讲,毕竟九爷为人严厉。“再磨蹭,程小姐都要晕倒了!”王阳大吼。化妆师瞬间瞳孔放大,“在圣济……”——程鸢刚开始被王阳死命拽走的时候,她还是不怎么相信,王愿真的不在帆船酒店。“你就信我吧,我要是撒谎天打雷劈,他是因为不舒服才去的医院,他怕你担心才说见客户的。”王阳只恨不得对天发誓了。程鸢身心俱疲,“等见到他再说。”圣济医院。化妆师在接到王阳的电话之后,又刷到帆船酒店爆炸的消息,瞬间两个人都明白是程鸢担心。他们当即立刻跑出医院,在门口等着。程鸢下车看见这两个人,心里终于安定了许多。王阳好像是没骗她。“哪个病房?”她直接问道。化妆师急忙领着她向前走,“您跟我走,三楼。”三楼一间单人病房里,霍九渊手背上插着输ye针,睡得正沉。他的脸上依旧有未消的红疹,在不设防的睡眠状态下,看起来无辜又脆弱。尽管早就猜到是他,但是乍一看那张熟悉的脸,程鸢还是怔住了。她紧紧盯着霍九渊的脸很久,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再一睁眼,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