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我去拿工具。”云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想着自己今日来都来了干脆在这把事情办完得了。女人去了很长时间,在这期间他将店内的装饰都打量了个遍,这家金店在这个街道上似乎有些年头了,橱窗和柜门全是十年前的款式。自己刚想起身活动活动的时,金店老板娘走了回来。“你侧着坐好了,这样我好看清。”云灯挪动期间一直盯着老板娘手里的一把类似木仓的物件看,他看了一圈都没找到消毒工具和手套。老板娘就这么徒手拿着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工具撩开他耳侧的头发。“你之前是不是打过?还是原位吗还是再换个地方。”云灯有些害怕,答非所问道:“这个疼吗?我想就原来位置,然后上面再打一个。”“你放心好了我在这可是开了二十多年的店,技术肯定行。”女人见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似乎很担心的模样,立马笑着开始讲起了以前她开金店的事。云灯刚想听对方讲些什么时候就听到机器按动的啪嗒一响,随后便感觉自己耳垂处传来一种往下坠的感觉,似乎变得沉甸甸的。女人的动作十分迅速,他刚想喊疼就已经打完了第二个耳洞,期间用时五秒都没有。“这几天不要沾水,也不要吃腥辣油腻的食物,就怕发炎。”老板娘收起工具后将其搁置在玻璃柜台上,转身见这个年轻人一脸痛苦的模样笑着解释道:“这个打的时候不痛,就是后劲可能会有一点打,晚上就没事了。”云灯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但他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从椅子上站起来后打算扫码付钱。最后老板娘只收了他两块钱,并且表示都是这个价。他没想到金店这么便宜,心里虽然有些被这里的物价惊到,但依旧无法接受这么粗暴的打耳洞方式。好在走到外面后被风吹着缓解了些痛感。走回去的路上云灯一直忍不住拿前置摄像头照自己的左耳,在看到没有流血后顿时舒了一口气。刚想拍张照留作纪念,就接到了来自他爸的电话。云灯火急火燎地赶回家后才知道京城那边又出了事。公司自倒闭后所有员工都被遣散,目前只有一部分核心员工还留着联系方式,云国栋虽然有东山再起的意向但因为年纪和身体原因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才带着家人回到了老家。本以为从此能过上普通的日子,没想到今日接到京城老助理的电话说是之前与公司合作的品牌方的事情还未处理好,然后就是屯在仓库里的库存失窃,此刻本地记者都在公司楼下报道着他离开京城的事情。
云国栋坐在椅子上一脸愁容,最后硬是扯出了一丝笑容对着柳敏说道:“那些个平日里看我不顺眼的老家伙现在指不定在哪看着新闻偷着乐。”柳敏也没有料想到短短两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此刻要是继续留在徽城,估计不出半月就会收到来自品牌方的法院起诉单。云灯躲在门口听完了全程对话。在听到他爸说实在没办法就去借钱的时候他默默离开了此处,轻步朝着楼上走去。一家人在徽城没停留几日就要再度返回京城。要是放往日云灯绝对期盼着回京城过好日子,巴不得夜夜都混在纸醉金迷的繁华都市里,但眼下这个情况他不敢回去。怕再次遇见以前认识的朋友。自从家里出事后那群狐朋狗友转头就删了他好友,并且私信发了一堆辱骂他的话。云灯以前从未自己会如此讨人嫌,那些人与他混在一起的时候个个都捧着他,如今却谁都来踩他一脚,一群人似乎跟串通好了似的轮流在夜晚和白日两个时间点拉群发消息嘲笑他。此刻手机又传来了一大堆信息,将前不久刚刚清空的消息列表再次占满。云灯看都不想看,直接将手机倒扣在膝盖上。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以前的请客行为落在别人眼中就变成了炫耀和看不起人。更有甚者说早就看他不顺眼。既然都看不顺眼了,那为什么又不趁早和他断交呢?云灯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田野房居,用手肘撑在窗沿上用手微微挡住了自己脸上的神情假装入睡,没一会儿便感知自己的手腕上传来shi润的感觉。忍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抑制住情绪默声抽泣了起来。但是没哭几秒顿时又觉得因为这群人伤心不值得,生怕亏了似的立马拿手背将眼泪抹干净,不出一分钟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云灯拿起手机点开了聊天软件。在那个群聊里发了一句话。—绵绵雨:聊天记录我都有截图备份,真以为我很好欺负是吧,再拉我进群就报/警了。点击发送后他立马退群。随后便趴在小桌板上准备度过这漫漫的长夜。进入九月后原本高达三十八摄氏度的气温几乎是一夜骤降,路上行人纷纷换上长裤披上外套,今年京城的桂花早早就开了,无论在何地都能闻到一股甜而不腻的香味。这一个星期时间家里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家合作的厂商不知出何原因忽然再次愿意与他家合作,公司瞬间又有了余烬复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