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偷的。”斯莫尔难堪地摸出金币，递给引路人，“是大德鲁伊让我拿的。”
引路人尴尬地走过来，撑着膝盖喘着粗气说：“就是他卖给我的，我可没有把他怎么样。如果我知道是神殿花园的物品，肯定不会为他销赃的。好了，毯子和人都归你，把钱款退给我。”
胸口的那种灼痛又是什么？
当可怜的小猫咪被摔在床上时，已经做好了被大德鲁伊活活操死在胯下的准备。他的背摔得有些痛，用近乎于控诉的目光看了一眼伊库勒，却没有反抗，顺从地让德鲁伊掀开毯子，脱下他的衣服。
“他在那里！”引路人的声音打断了斯莫尔的小情绪，他抬头一看，正看见引路人和伊库勒向他跑过来。
“跑什么？”伊库勒紧皱眉头，面部因为情绪的变化都显得又些微扭曲，“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瞟了一眼看板，斯莫尔把毯子卖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几天很晴朗，明亮美丽的银辉让路灯都显得昏暗。斯莫尔蹲在昏黄的路灯下，默默地拥抱着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越来越多的委屈情感在喉咙地堆积，他想笑一笑敷衍过去，但是却第一次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只能盯着自己的影子发呆。
五枚响当当黄澄澄的金币摆在斯莫尔的手心里。这是一笔巨款，是在老史蒂文下午茶餐厅工作两年多才能赚到的薪水。有了这笔钱，斯莫尔这阵子都不再饱受饥寒之苦。他可以去找个公寓住，只要不挥霍，两年多的生活没什么问题。
“五个金币。”引路人说。
这样的意思很简单——需要一名侍应，每一周给多少多少钱。当然画旁边还有字，画是给斯莫尔这种不认识字的人看的。毕竟做侍应这种工作，并不需要认识字。
既然被赶出来了，就不得不考虑一下将来要怎么办。正当斯莫尔在仔细考虑在这里打工的可能性时，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又一次无家可归的孤独和恐惧让斯莫尔冷得浑身发抖。明明他身上还穿着伊库勒送的温暖冬衣，却如同泡在结冰的湖面之下。神情恍惚的斯莫尔用力揪了揪自己的脸颊，堆起满脸不在乎的笑容对自己说：“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由啦！”
被扒得一丝不挂之后，小猫咪被扔进了蒸汽氤氲的浴池。温
连同这几天的回忆一起。
“别担心，会给你开个好价钱的。”引路人笑得像只狐狸，他的“好价钱”斯莫尔领教过好多次，但这次缺着实让斯莫尔吃惊不小。
“他不会来了。”阿奇博尔德冷冷地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树胡子长老会，不允许他养猫。经过反省之后，巨兽大德鲁伊已经认识到那时他的一时冲动。这个毯子你拿走吧，别再回来了，你见不到他的。”
开，差点把毯子给掉进河里。“不可能，我们说好了的。”他说，“我我再等他一会儿，他是有急事离开了吗？”
“闭嘴！”一把扯过毯子，愤怒地伊库勒不由分说地把小猫咪裹成卷饼，扛在肩膀上大跨步离开。
来人是人称“引路人”的销赃者，斯莫尔不知道他真名，但是只要到引路人那里销赃，总是可能够快速地换到钱。对于盗贼们来说，引路人与天神的使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本能地站起来，斯莫尔想要逃走，却被伊库勒给抢了先。巨兽大德鲁伊以超乎想象的速度猛冲到他面前，直接把身材娇小的小不点给抵在路灯下。
沿着运河大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斯莫尔的脚趾突然撞上一块看板。他捂着脚趾跳了几下，发现上面贴着老史蒂文下午茶餐厅的招聘启示。而他现在正站在这家餐厅前，冬至节期间餐厅关门歇业，明天才会恢复正常营业。斯莫尔不认识字，但是他认识在招聘启示上面特地画上去的画。那是一名端着盘子的侍应，旁边画着七个太阳，一个等号和几枚银币。
引路人的话让斯莫尔警觉起来，抱着毯子后退了好几步。如果不是引路人一把拽住了他，他差点就要掉进河里。
气冲冲地扛着斯莫尔走了好几条街，伊库勒终于在道林街的一栋房子外面停了下来。从外表看来，这栋房子和周围的没什么区别，本来应该是欢庆的时间，但是这栋房子却窗户漆黑，温度阴冷。斯莫尔打了个寒颤，正如他所想的那样，伊库勒要把他带进空无一人的房子里。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抛弃。本来就是一只流浪猫，只不过再次恢复以前的生活而已。
“毯子不错。”引路人说，“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弄到值钱的玩意儿了嘛。”
泪水模糊了阿奇博尔德离去的背影，斯莫尔盯着运河的水面，发了很久的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想一想也并不是全无征兆。伊库勒让他去拿东西，还说他不能再住在德鲁伊的居所。现在不要说和伊库勒住一起，就连神殿花园可能也不会再为他开放了。
本来应该庆幸的，可是，为什么还是这样难过呢？
销赃者数了数金币，啧啧感叹几声，心想这个笨手笨脚的小贼，今天晚上肯定得全面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