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凌思南把弟弟拉回来了一些：“总之，你找我们麻烦，我们也不会发你的视频，今天这件事我也当做没发生过，免得我们爸妈参合进来，医药费……”凌思南竟然在这上面卡壳了一下，然后咬紧牙关：“我赔。”刚才店内的损失已经是清远承担了，她觉得自己多少也应该承担一点。
沈昱莫名其妙地看她快步走到自己身前。而后，抬起腿猛踹了他的命根子一脚。
“没有。”凌清远拍拍她，“我们先换个地方说话。”
公馆7号是清河最大的一个KTV，后现代的时尚装潢，音乐更新也是时刻保持在一线，颇受本地的年轻人欢迎，每到节假日都是爆满的状态，可以说一厢难求。
“……”虽然没心情，可是她确实也挺想念那帮高中旧友的，何况，她突然——就是突然觉得，心情郁闷的时候，也许需要一个发泄途径。
“这一脚，是我还给你的。”凌思南攥着拳头：“帮你消消火。”
他显然是被最后三个字刺激到了，在载着沈昱的车消失在拐弯处的那一瞬间，解放了情绪的他胸腔剧烈地起伏，紧握着双拳，全身都在颤抖。
从包间里见到凌思南到现在，她一直都很冷静，甚至还一直担心他施暴会不会被沈昱追究责任，努力尽其所能地把事情压下来。
最后一句话，是调戏，也是挑衅。
他就算再大的火气，也没可能对着这一秒的凌思南迁怒。
“我不介意我们实况重演一次。”凌清远正准备脱衬衫。
说是吃点好的，结果地点还没想好，这回接电话的换成了凌思南。
“去澳洲？”凌清远紧了紧眉心，“她说的？”
“嘘。”她的声音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微弱到不可辨，“冷静。”
从身体到环抱他腰际的手指都在微颤不已。
“我饿了。”她说，“刚才什么都没吃。”
胸膛上覆着女孩软软的身躯。
“姐姐……”
凌清远正想开口，手机里一通电话打过来，是母亲。这当下他对邱善华的嫌恶都已经到了顶峰，哪还有心思听她说些有的没的，哪怕现在她就在面前，凌清远也会带着姐姐转身就走。所以他挂了电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想吃什么？要不要吃点好的？”
“等一下。”凌思南忽然叫住他，“你有东西忘了。”
[不行不行，你今天必须得来，考完试李老板运气爆棚才订上的包厢，我都给你打了三个多小时电话了你怎么一个都不回，大家都在等你啦，快来吧！你总不能让人觉得你一转学就把我们都忘了对不？]
“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了？”
他本来是有车的，但现在这样子，根本没法开，于是拦下一辆空车的的士。
的嘴打烂是我的失误。”
腰际被人搂住。
“她说要我好好吃完这顿饭，不然我就见不到你。”凌思南深深吸了口气——
晚上8点，日料店门口早就没什么人进入，倒是里面传来喧哗声。
本来就长得漂亮，又是初出茅庐的小花一朵，此刻这么一端详，还挺顺眼的。
“我……不去了吧？”刚发生了这种事，她现在心情乱七八糟，哪还有心思唱歌。
他楞了楞，这才抬手轻抚她的发端。
凌思南为难地听着电话里刘爽兴致勃勃的语气，下意识抬眼看站在身边等她的凌清远。
她打断他：“我好怕。”
[南南我们在公馆7号，你快来！]电话那头刘爽的背景音嘈杂得很，音乐声和人声不绝于耳。[李老板、田思源、张盼盼她们都在，就差你了！]
少女温柔的言语仿佛真的带着魔力，凌清远阖上眼，强烈的呼吸随着胸口渐趋缓和的上下而慢慢平复。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她开始颤栗。
的士在沈昱身前停下，他紧皱着眉，本来还想叫住凌思南，可是下身传来的痛感让他实在不想再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站在街头，索性按下一口气，坐上了车。
凌思南在弟弟差点要冲出去之前拽住了他。
他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居然逗留在一个小自己八岁的女孩身上，沈昱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转身就走：“我还不至于穷到要你付什么医药费。”
沈昱吃痛地弯下腰。
“出其不意才得手，就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臭小鬼。”
“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可是我更怕妈妈把你送去澳洲。”凌思南埋在他的胸前，语气低低的，声音黏在一起，听得不太真切。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临走前沈昱突然作出了决定，将头探出窗外，对凌思南喊道：“我会答应我爸的——下次见，未婚妻。”
沈昱看她勉强豁出去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刚才心底的不快，忽然痛快了些。
抑制不住愤怒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