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河道:「打不过就跑。」
沈清秋走进前去:「为师没睡。」
看他急的,沈清秋放缓了口气,道:「修炼之事,需循序渐进,顺势而为,怎能强求?你这样揠苗助长,万一坏了根基,岂不是遗恨终身?」
洛冰河怔怔被他拉过去,直到沈清秋开始解他才系上不久的衣带,蓦地满脸通红,拉紧衣领连连倒退:「师尊干干干……干什么!」
洛冰河忙拉住他:「师尊,万万不可!要是因为弟子而害您和柳师叔又起口角,那我……那我……」拉不住他,腿瘸了一下,见沈清秋停步,他又赶紧道,「再说也不全是百战峰的师弟们打的。我自己修炼时摔摔打打更多些,才会弄得这样难看。」
是夜冬。寒风围绕着清静峰的山林呼啸,成千上万片竹叶簌簌潮动。
月光下,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体并不单薄,可也不强壮,布满青一道紫一道的淤痕,夜风迎面送来淡淡的药香和酒香。
洛冰河道:「不碍事!弟子只是最近修炼不得法,平白多受了点伤。」
没辗转多久,翻来覆去之声戛然而止,有人轻手轻脚下了床,掀了帘子,出了竹舍。
洛冰河连连摆手:「不了。我在外面就好,进去会吵到师尊休息。」
「我……我……」
他坚持不懈要抢回来。洛冰河平时都一副逆来顺受、温和沉稳的模样,沈清秋第一次看他脸红得耳朵都要滴血的窘态,觉得有趣,心想多半是孩子大了觉得挨打丢人,挨了打还要老师帮忙擦药更丢人,心里偷笑,脸上却一本正经,数落道:「胡闹。千草峰每次送多少药酒来都是有定数的,哪能由得你这样浪费。」
沈清秋勾勾手指,地上的衣服飞到他手里。他展开了顺手披到洛冰河肩上:「休息什么?既然叫为师看见了,又岂能放你深夜独自一人在外面吹冷风?」
洛冰河脸弟子都不讲了,眼睛水汪汪的,揪着衣服护着胸口,
大量灵力。青青紫紫的尸斑逐渐消退,皮肤重新变得苍白光洁。
沈清秋道:「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姿势和动作,将沈清秋内心某一根弦轻轻拨了一拨。
资历排位第七的竟然敢如此挑衅排位第二的,还有没有长幼之分了,能忍?
「可是……」洛冰河道,「可是这样,弟子岂不是给清静峰大大地丢脸了。」
沈清秋:「你做到了吗?」
这孩子是怕自己翻来覆去吵醒他,才半夜三更出来给自己抹药酒的。恐怕真的是疼得受不了了。
洛冰河说是也不好,又不愿撒谎骗他。沈清秋瞧他这默然不语的模样,越看越有点生气,道:「为师教过你什么?」
两人回到竹舍,洛冰河本想回到自己的床,沈清秋却拿了他手中的药酒,示意他到内室的榻上来。
「不用,我自己来!」洛冰河扑去要夺药瓶,沈清秋右手一翻扭住他手腕,提进到跟前,面无表情道:「你——看得到自己背后哪儿青了吗?」
洛冰河也没溜多远,更没去什么见不得人的神秘地方找寻奇遇,人就在院子后边,搬一个小板凳坐着。他上身衣服已经脱下,整齐的迭好搁在左腿上,右手往左手心倒点什么东西,然后往身上抹。抹完了揉一揉时,嘴里便发出轻微的吸气声。
洛冰河打了个寒颤:「全、全部抹上就行了!」
沈清秋可不记得剧情的这段时间洛冰河有什么需要夜半三更偷偷外行的奇遇。他一时好奇,也起了身。
他记起来了,他对洛冰河,似乎做过同样的动作。
洛冰河大半夜的不睡觉溜出去干什么?
被叫的人吓了一跳,从凳子上跳起来,迭好的衣物翻落地面。洛冰河愕然道:「师尊!您怎么醒了?」
沈清秋出声道:「洛冰河。」
沈清秋道:「看不顺眼便打,他百战峰这样和山下的流氓恶霸有何区别。说出去较真起来,,究竟是清静峰丢脸,还是百战峰丢脸?为师现在就去找柳清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怕他抽个一天管管那群小辈也不至于这样无法无天。」
沈清秋侧卧在长榻上,并未入睡,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屏风后的另一方小天地里,传来轻微拘谨的嘎吱声音。似乎里边的人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洛冰河道:「是弟子吵醒师尊了吗?对不住!本想不能打扰师尊休息这才出来,没想到还是……」
沈清秋晃了晃手里的小瓶:「给你上药,揉开淤血。」
那是在洛冰河搬进竹舍后没多久的一晚。
洛冰河诺诺应是。沈清秋道:「进去吧。」
总有一天他得想个法子,看看怎么炮制百战峰那群暴力分子,借柳清歌的手教训他们,让他们敢怒不敢言。
他修为和洛冰河不是一个境界,身法即轻且快,因此,他绕到洛冰河身后时,对方还浑然不觉。
沈清秋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的伤:「百战峰的人又找你挑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