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贝边陲从未有过的平静。
这股宁静的几乎异常的气息与奥贝皇宫形成鲜明,剧烈的对比。
妲央怀里抱着刚睡醒,还惺忪着的米娅,雪白甜美的两腮有些酡红,一双微微屏着的眸子,看起来很讨人喜欢。
造成奥贝皇宫混乱的罪魁祸首跪在离妲央不远的,玫瑰色羊绒地毯上,和他一样不发一言的,沉默站立着的是散发出森森冷意的魔诃桀多。
这位皇帝难得苦恼着,不知拿他膝下之子怎么办才好,只一个劲的揉着眉心,沉甸甸的说:“我该拿他怎么办,妲央。”
妲央叹口气,他显然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管教他桀骜不驯,心思难懂的儿子。
米娅含住自己的拇指吮吸,他眼瞳生的滚圆,天真无邪,朝如同一尊佛像的年轻男人挥动胳膊:“咯.”
妲央微凉的手覆上去,他的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他不愿意按照任何人所期望的方式活着,包括皇太子的身份也毫不在意的一并舍弃了。
他看着卡尔,就像是看到过去为庭真痴迷的魔诃桀多似得,妲央起了身,魔诃桀多等着他拿主意,将米娅接过来。
妲央走到卡尔面前,声音柔柔丽丽的,听起来不像是生气问:“你不要了是吗?喜欢吉诃尔?”
卡尔咬了咬嘴唇答:“是的。”
妲央抬起头,过了半天说:“可是你标记了,你欺骗他,和他有了婚约,然后又要弃他不顾,而吉诃尔他是有丈夫的,你强迫他,他不愿意你也一定要这么做对吗?”
卡尔不说话了,他被妲央的指责压得抬不起头。
妲央从口袋掏出一张已经看不清字迹的小小的卡片,递到卡尔面前:“吉诃尔原本是爱你的,可是你推开了他,玩弄他。”
的气息变得冰冷且无情:“卡尔赛因里斯,你太让我失望了。”
卡尔陡然卡片是吉诃尔为自己庆祝生日而写的,它被扔进了垃圾桶里,和吉诃尔的真心一起。
他猛地抬头变得懊悔,直扯住妲央底袍的一角,痛苦的叫:“母父。”
妲央回过头,声音像是低沉的海平线,露不出一丝日光:“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这句话让魔诃桀多背脊一阵发冷,难以置信的看着妲央,嘴唇蠕动几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卡尔一张脸惨白的可怕,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如同被妲央亲手挂在祭奠耶稣的十字架上,下面是烤着他的火把。
妲央指着门外,灰瞳冰冷,细长的眉毛一瞬间变得Yin厉:“滚出去。”
卡尔张开口啊了两声,才发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哆哆嗦嗦的站起来,甚至撞到柱子,失了魂一般的出去了。
米娅被保姆接走了,魔诃桀多陪着妲央,他从没见过妲央对卡尔这样发火,妲央靠着魔诃桀多的,气息平缓了些:“我没有在说气话。”
魔诃桀多心尖一颤,将妲央的肩头捂紧了,妲央凑到他颈脖子里,眼泪才肯潺潺的流下来,他难过的说不出话,整个人从细微的颤抖到哆嗦,断断续续的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魔诃桀多扶他起来,从正面抱紧了,他和妲央在一起很久了,久到能揣摩得到妲央怒火下更深的含义。
那显然不仅仅是对卡尔的。
纵使是千分之十的猜测,也有十中之一的灵犀。
魔诃桀多惴惴的,他用手掌一下下的安抚妲央恸哭着的柔软的背脊,犹豫半晌问道:“你是不是恨我。”
奥贝皇帝曾经是个神经粗到发指的强盗。
他曾对和之间牢不可破的关系理论嗤之以鼻。
他也曾将爱人的心揉碎了踩在地上并不以为意,只对别人的妻子嫉妒着,要夺到手里来。
这一切又如同噩梦般的复制到了卡尔赛因里斯身上。
魔诃桀多不止一次庆幸自己没有强占庭真,将那朵让人怜爱的花强行栽种在自己院子里。
他兴许对他也没有那般的执着。
然而,妲央个性那样傲烈,让魔诃桀多反反复复,难以忘怀。
妲央抽噎着,他的手抓紧了魔诃桀多的肩膀,力气很大,发出的声音透着浓重的鼻音:“我恨你。”
那三个字,不止一次出现在魔诃桀多的耳朵里。
却从没有一次,让奥贝皇帝。
如此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