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居曦醒来,头顶一片雪白墙面。
庭真眼睛通红,模样可怜,连忙凑上去:“要不要喝水。”
沈文森也走过来怀里边挂着沈居曦的妹妹,眸底一片猩红:“怎么样?感觉好点吗?”
唯独没有莫森威尔。
沈居曦气不过,只撇开头,水汽晕上眼帘,过了半天像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那个人呢?他走了?”
沈文森叹一口气,觉得儿子心思太容易看穿,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庭真诺诺的也不说话,和沈文森互看了一眼。
沈居曦听父母不回话,以为莫森威尔弃他而去,猛地起身,就要拔手背输ye管,人一挨地,沈文森急切切过去扶住他:“你急什么,你这个个性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沈文森从来心疼他,哪里舍得落下重话。
沈居曦听到耳朵里,肩膀都缩起来,觉得是责备,水滴从眼眶啪嗒落到地上。
他是庭真和沈文森的心头rou,也是后悔了。
病房门一打开,莫森威尔拿着热毛巾和脸盆出来,看着目光齐齐往他,顿了下:“怎么了?”
沈居曦看到他的面容,像是被放掉的风筝又被抓回手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别扭不肯看他,冷淡的问:“你还来做什么,不要你假装好心。”
沈文森拉起庭真手腕,两人给莫森威尔送去自求多福的眼神,两人出去了,留他们两个好好谈一谈。
庭真心中担心:“居曦那个性子到底随了谁,愈发不让人省心。”
沈文森笑了一下吻庭真抿着的嘴唇,抚摸妻子的头发,将他搂到怀里边:“孩子长大了,他大概也只肯在那个人面前使些小性子,恐怕是拿准莫森威尔不会怪他,由着他。”
庭真朝沈文森投去温柔眉眼:“那个人比居曦大很多,我虽想不是好事,可现在看来也未尝不可。”
沈文森贴着庭真面颊,他想到莫森威尔眼神一暗。
沈居曦性子天真,其实遗传庭真十分,否则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几乎要大自己儿子一轮的少将,对庭真暗chao涌动的情愫。
连沈居曦那样迟钝的性子都能看的出来,庭真傻傻的蒙在骨子里。
沈文森绝不会告诉他。
他是他的,沈文森凑在庭真被标记后脖嗅着。
心想:庭真就要这样天真一辈子在他怀里面就好,再无旁人。
莫森威尔走过去,跪在沈居曦脚边,握住他一双细瘦的腕子,用热毛巾敷在插了输ye管的手背:“怎么拔了,还有大半瓶没有输完。”
沈居曦眼睛红红的,不说话。
莫森威尔将他的一双脚踝放在怀里边热乎着,沈居曦惊圆眼睛,眼皮染上羞恼的粉红,挣扎:“你做什么,光天白日的。”
莫森威尔看他反应有趣,人站起来仍是死死锁着他的脚踝,一双眼睛乌黑发亮:“夜晚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他极少说出与他稳重皮相不一样的话,何况话语中带着挑逗戏谑之意,一时间沈居曦也不知做什么反应好,只支吾着,眼角也红透透的,蹙了细长优美的眉毛:“你说的是什么话。”
简直是个不饶人的公主殿下。
莫森威尔扶住他细腰,揽在怀抱里,下巴抵住沈居曦头顶。
他很少如此亲昵,多半有些避嫌意味,沈居曦琢磨不到他的心思,又觉得这怀抱无关爱欲,十分温暖。
绿叶被鸟雀来回蹿跳,落的耸动,枝头狠狠摇晃几下,又徐徐停住了。
像是摇摆不定的心。
只听到天地间都安静下去,只剩下男人从头顶传来温热的,又缓缓的声音。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