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姿势当然没解锁,且不说季真尚在上班,就算人在近旁,游远也决计不会让他得逞。
日光西移,天欲黑,人欲还。
不过窝在沙发上看了几本心灵鸡汤,时光就晃晃悠悠到了晚上。游远没别的毛病,就是爱看些心灵鸡汤和养生相关的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从前受过多大的打击需要靠这些来振奋自己。
但他性格温和,也没被感染上鸡血打算拿这些给别人洗脑,只是爱做饭这回事还真是看养生看出来的,好像自己不倒腾那些食材就要去死一样。当然,他是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信奉的都是有科学依据的东西。
因为“宝贝”事件,游远暂时既不想理季真,又不知道要怎么同程嘉言解释,索性麻利地将几人份的晚餐做完,又把自己那份草草吃了,接着便动作迅速地抱着衣物去浴室冲澡。这番洗白白自然不是为了迎接即将归家的季真,而是一身的油烟味真心不好受。
浴室里的热水器好像有些坏了,出来的水不算太热,游远打算冲个战斗澡就完事,心里却想着要不要找邢渐一来弄弄?他一贯是处理家里这些琐事的能手。
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游远自己给否决了,他想起和赵添的第一次便是不明不白发生在这浴室里的。
虽然他觉得邢渐一并不是,但毕竟有这样的经验在先,游远对于和赵添之外的人一起待在浴室这样暧昧狭小的空间还是拒绝的。
蒸腾的水汽氤氲开,镜面上一片雾蒙蒙的。游远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模糊的脸,不知为什么竟想起“爱侣”里的浴室貌似是为了情趣而设,或者下次可以去试试?可是找谁试?
想起上次去那里的情形,他不自觉叹了口气。估摸着季真也该回来了,拿毛巾擦干脸便猫进了赵添的房间。
早上的那通电话让他想起这里是个好去处,季真这几天那方面貌似有些上火,游远着实有些吃不消。赵添的房间换过门锁,公寓里的其他人都进不来,所以也就不存在季真突然窜出来把他抓回去的问题。
虽然单凭一通电话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游远就是觉得赵添没有撇开他的意思了,心宽了不少,否则哪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去看什么鸡汤文学啊。
游远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纯白的被子盖过他的头顶。被子上好像还留有赵添干爽的味道,之前他们在这上面亲热过许多次,这会儿游远自己躺上来就有点不好意思。
好像他们自从那啥之后,都是在赵添房里做那回事的。
隐约记得那天做到最后,他迷迷糊糊地问赵添喜不喜欢他,赵添没回答,他实在太累便睡着了。只是睡觉的时候感觉到赵添起来了,他睁开眼看见赵添在台灯下写东西。见他醒了便停下手中的动作过来亲他,再后来会发烧好像也是因为最后那一次闹得。
他记得当时被掀了被子,也不知道赵添发现他身上的秘密没有。不过那么晚了,又是情欲炙热当中,应当不会注意到吧?他脑子里装满浆糊了。
外间有点热闹,游远知道是那几个人都回来了,他也不想出去。但确是再也躺不住了,索性翻身坐起来。他有意无意往书桌那个方向望过去,一本书被翻开反扣在桌上。
游远走过去瞧了一眼封面,发现是东野圭吾的《白马山庄杀人事件》。这本算是作家早期的作品,他从前看过,这会儿却实在想不起来故事情节了,他把书本拿起来,夹在里面的一页白纸就掉出来落到地面上。
?
游远弯腰去捡,上面写着一首诗,字体刚劲有力,瞥一眼就知道是赵添写的,他便理所当然地拿着那字条欣赏起来。
那字确实像赵添的性格,都说字如其人,赵添的性格也是比较果决的。他起了兴致想去仔细看那字句,因着略微有些近视的缘故这会儿便眯了眼睛去看那几行诗句,初看就被吓了一跳。
是首情诗啊。
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见你;
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听见你。
没有脚,我仍能走到你身旁;
没有嘴,我还是能祈求你。
折断我的双臂,我仍将拥抱你;
用我的心,像用手一样。
钳住我的心,我的脑子不会停息;
你放火烧我的脑子,
我仍将托付你,用我的血ye。
这页诗混在东野圭吾的小说里实在是有些惊悚,简直画风清奇。里尔克的诗总带着种悲观的情绪,虚无晦涩,写白马山庄那位又是贯写推理小说的,再结合着眼前这首诗的意思,总感觉要发生一桩重大案件了。
唔,游远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是首情诗啊。
游远的脑子突然一下子就跟烧着了似得,他猛然想到,那天赵添抱他之前便是在写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