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傅西汀睡得不踏实,整个人翻来覆去。薄一宁则没有丝毫睡意,他倚靠在床屏上,心里略微有点烦躁,本想去阳台抽根烟。但是,傅西汀过敏身体时不时就会发痒,睡梦里也控制不住双手想要去挠起了红疹的地方。薄一宁就一直守着,不让她有挠伤身体的机会。
墙上的时钟分针和时针同时指向数字十二,薄一宁已经守了傅西汀一夜。
好饿...傅西汀睡眼惺忪的醒来,掏出枕头下的手机,轻车熟路地点开一个黄色的APP。还没等薄一宁开口问她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她又闭上了眼睛背对着对方,一副继续睡觉的样子。
阿宁,我们老规矩。剪头石头布,输的人去拿外卖。1,2,3...背对着薄一宁的傅西汀伸出一只手,比出一个耶的手势。
你输了,你去拿。困意袭来的傅西汀,根本没回头看身后的人出了什么,就又睡了回去。
薄一宁看着自己捏紧在空中的拳头,摇头一笑。他明明没输。
半小时后外卖员按响了门上的门铃。薄一宁从来没有点过外卖,有点手足无措的接过温热发烫还带着刺鼻辣味的塑料包装盒。
要...要签收吗?他的提问略显的生硬愚昧。
您是,薄永宁,薄先生吗?以前都是您女朋友出来拿的,不过她最近好久没点外卖了...外卖员看着手机APP上下单人姓名,
是...薄一宁知道一定是傅西汀外卖软件上的信息没有更改过,才会引起外卖员的误解。
好的,祝您用餐愉快。
外卖员走后,薄一宁拎着外卖走进卧室的时候还在想要如何叫傅西汀起床吃东西。可是,刚一进卧室辣味和食品香Jing的味道就充斥了整个房间,床上的傅西汀也跟熟睡的猫闻到了小鱼干一样,倏然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弹坐起来盯着薄一宁手中的外卖盒。
其实你过敏了,不应该吃这种垃圾食品。薄一宁坐在卧室单人沙发上,整个人被外卖的味道熏得直皱眉,而此时的傅西汀却十分津津有味地吸溜着塑料盒里的方便面,让薄一宁觉得如果现在阻止她吃饭真的很残忍。
你居然把麻辣烫叫垃圾食品?傅西汀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眉头已经皱成川字的薄一宁。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你看这一盒外卖里有素菜:土豆,西兰花。有荤菜:培根,鸡rou。有主食:面条。荤素搭配怎么会是垃圾食品!
言语间傅西汀夹起一块鸭血凑到薄一宁的面前给他看。
永宁,以前也会吃这个吗?薄一宁看到挂着红油的鸭血,整个人晕眩得往沙发后躺。
他,娇贵大少爷一个。我在大学城附近的网吧,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附近的网吧声名远扬了。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带着酒Jing去网吧的人,每次开机前都要把电脑屏幕,鼠标耳机什么的拿酒Jing擦拭十几遍,后来各个网吧的老板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行走的酒Jing。所以,一开始他也不吃这种东西。
傅西汀眼珠向上,回忆着自己和永宁的点点滴滴。
那后来他怎么就学会吃了?永宁自小就有洁癖他是知道,只是自己的这个弟弟犯了洁癖的样子从她人口中说出,让薄一宁有点无奈又想笑。
想知道。傅西汀忽然笑得狡黠,似乎在预谋什么诡计。
嗯。
我问你一加一等于几?
二,唔...就在薄一宁做出二的嘴形时,傅西汀把那块沾满红油的鸭血,快速地塞进了薄一宁的嘴里。辣味混合着一丝铁锈味让薄一宁有点反胃,但是他还是忍住恶心吞咽了下去。随后赶紧抽了张纸巾擦拭自己的嘴唇。
哈哈哈哈哈...你的反应和当时的永宁一模一样...傅西汀笑得放肆,这应该是薄一宁认识傅西汀以来她最自我,最开心的一次。
所以,我和永宁除了夫妻的名分外。还有很多很多无法抹掉的回忆,薄一宁,你再给我点时间吧。现在的我是不可能再接受另一个人的,何况那个人还是永宁的哥哥。
傅西汀的笑声戛然而止,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喊薄一宁。
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时间,但是今晚绝对不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我说过,我们已经是共犯了。
薄一宁眼角泛红,一定是刚刚的鸭血太辣将他的眼泪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