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陆庭兰收拾停当,于山庄大门向叔叔辞行。
他单人单骑,一顶笠帽,一身素衣,干粮银钱若干,除却笔挺身段,俊俏样貌,便如寻常过客一般打扮。
陆染青递上一柄宝剑,剑鞘如同主人一般朴素,连剑穗也无。
“速去速归,我亦要回谷中一趟。途中若遇难事,定要报于我知。药王谷商铺遍天下,信物昨日已交给你,切莫涉险,万事有我。”
陆庭兰自他手中接过佩剑,闻言心中熨贴,点了点头。
当下二人相顾无言,陆染青满目不舍,纵是捧在手心的雏鸟也终有要飞的一天,遂摆手,“去吧。”
庭兰上马而去,忽又回头,“叔叔保重,庭兰当早日去药王谷寻你。”
陆染青如释重负,微笑道:“叔叔等你。”
此次流云剑现世据传是在擂台之上一无名剑客手中。此人黑布蒙面,不报门派,身手凌厉,悬来即走,只打最后者,点到为止,不伤人命,两月间赢了大大小小几十场,拿走的赏银不下百两。
陆庭兰坐在一处茶肆,耳中又听得有人议论,便问道:“这位兄台,在下刚才听闻此事颇觉有趣,不知兄台可曾亲眼见过这人?”
说话几人一见来者是位俊俏公子,皆笑道:“我等也是道听途说,不曾见过。这位公子若有兴趣,不防多留两日。”
另一个接道:“不错,十五王家比武招亲,除了小姐还有百两黄金,那人怕是一定要来。到时公子可随我等一同前往观看。”
庭兰大喜,拱手道:“在下陆庭兰,多谢诸位相邀。在下就住在前面客栈,十五一早便在此处等候诸位。”
几人皆道好说,又请了他一同入座,聊了当下江湖上的轶事,庭兰久在家中,不免听的入神。
“话说,绵城李家一夜灭门的案子破了。”
“哦?愿闻其详。”
“听说是听风楼主与人约战,输了的人要说出一个秘密。那人不是对手,便说出李家灭门时他曾路过,与凶手照面而未出手。”
“吓,竟有此事?!”
“李家家财万贯,一夜之间不翼而飞,江湖上谁人不想探听此间秘密,唯有听风楼主有这个本事。据说是喝花酒时抖出,可惜未说凶手是谁,也不知约战何人。”
众人嘘他,“这算什么破案!”
那人不以为意,“知道这些已是很好,不然便自己去听风楼问去。”
众人皆默然不语,庭兰好奇,问道:“这听风楼想来是个包打听的地方,这楼主也是有趣,与人比武倒像找乐子。”
这话说的一屋子看他,先前说话那人奇道:“你这公子莫不是山里下来,这听风楼如今谁人不知,楼主武功已臻化境,又跋扈,他要与谁比武,由不得别人说不。”
庭兰语塞。他确实不知,只好笑道:“原就是在下孤陋寡闻,惭愧惭愧。”
旁人都摆手,“你这公子一看便是家里宠爱,如今独自走江湖,多听便是。我们也都只是听人说来,无需惭愧。”
这一群人皆是和善之辈,庭兰身处其中颇觉自在,当下便觉得叔叔言过其实,分明是好人多些。
如此两日,庭兰喝茶聊天,很是了解一番江湖,兴奋之余,只等十五那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