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铮连续做了一天的手术,左手连同整条左臂伤势恶化,手腕肿得如同成人的小腿粗细,表面的血rou全都绽裂开来。他缝到最后几针的时候,已经有些稳不住身子,脑袋几乎要扎到楚子瑜裆部了。童儿上前一摸,神医额头的温度几乎烫伤他的手。
独孤玄天连忙将浑身虚汗的沈铮硬架开,在他的指导下自己完成了最后的修补。
现在已经是上灯时分,楚子瑜的命是保住了,沈铮却高热昏睡,让独孤玄天对这个妖人不禁又深恨了几分。
刚刚醒来的楚子瑜自然不晓得沈铮为了救他的命和命根子(--)付出了多少。他心里还在遗憾着自己没成为真正的女人,以及为总算留在沈铮身边了欣喜不已。见童儿脸色不善地从门外进来,他倒是洒然一笑,“还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独孤玄天气哼哼将粥碗往床头一顿,“凑合吃吧。今晚只能进流食。”
楚子瑜雁眼一眯,却笑道,“你这孩子,之前我对你是有点儿不好。但那时我们可是敌人。如今我既被你师尊留下,将来我们可是一家人。论起来你得叫我一声师娘了。”
“师娘?”童儿的嗓音一下子拔高了许多。他气得小脸儿发白,对楚子瑜怒道,“我可是有师娘的。你这不男不女的妖孽,做我师尊的玩物都得看他心情。”
楚子瑜长眉挑了一挑,“你师娘是谁?”他到底是有些不信的。毕竟之前,沈铮一直便是孤身一人。
“拓跋云。“童儿冷笑了一下,“你对她,想来印象还是有的吧。”
楚子瑜放在床上的手登时握紧了。他很少像此刻这样,为自己的手黑心狠后悔。若当时没有那么手快,
不过,也没什么。之前伤了沈铮太多,对方本就不可能顺利接受了自己。一念及此,楚子瑜呼出一口气,将心情平复了下来,又是一笑,“那,你师尊现在在哪?我去见见他。”
独孤玄天见他这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倒是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他冷哼了一声,小脸几乎扬上天,“我师尊什么身份,也是你说见就见的。“
楚子瑜也不恼,随手捡了床头的外袍往身上一披,道,“那我就等神医的传见了。“
云虚那边,正与一个黑衣男子交谈。一向气质温和的道长脸上有着冷肃。“那馨月公主还能调动军马?“
一般公主这样的身份,纵然尊贵,却无权过问政事。所以,馨月正调动了大内高手来拦截他们,这个云虚倒不吃惊。但是馨月不仅调动了暗卫,居然还调动了两万军队,这就有些让他费解了。
“应该是临时调动。她是楚子瑜的未婚妻,与这个将军直属的部下,或许能搭上话。”男人回答。
理由勉强站得住脚。云虚揉了揉额角,无奈道,“既然如此,我们最迟明日清晨,就得离开晋国境内。你吩咐下去,所有将士今晚都做好防御准备。”
在楚子瑜找上来之前,云虚已经带着这一千多人在晋国境内跳跃了一次。身子自觉消耗有些大了。毕竟,他从北燕境内将一千援军运到巴山脚下,已经是极限。神医一行尽管只是两个人,却是超出了他法力的极限。这种超载并非以人数增加的多少来论施术者的承受力,而是每一个人的增加,都可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非如此,云虚便会一次性将所有人运回国内了。
他之前的那次跳跃,只跨越了一个省,离着边境线还有一个省的距离。本打算在这里休息三日,待法力恢复差不多了,再一口气完成余下的跨越。现在看来,只能硬着头皮提前一日离开了。
眼见那黑衣将军领命离开,道长坐下来,随手在小桌前排了个盘。他眼望桌面,倒吸了一口冷气。“糟了。怎么早没想到这点。“卦象,是水落石出之象啊。沈铮的身份,到底是瞒不住了吗?
昏灯如豆。楚子瑜转了转右手一只镶嵌了一块翡翠蛋面的纯银戒指,古朴戒指上浅绿色的戒面微微放光,渐渐深浓了起来。等整个戒面染成翠绿色,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少爷,您找老仆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