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那几幅画像
“六爷，你帮我去西屋把桌子上的那个梳妆盒拿来。”程先生招呼着蔡陆。
程先生的师兄又来看他了，但是这次他来是有事情要程先生帮忙。
唐先生战争时期逃亡的时候，在旅途中捡到了一个孩子，问清了身世来由之后，方才知道他和程先生是一个城里的人。
于是唐先生战后安顿好了就把他送回来了，希望程先生教他唱戏，让他能有一个吃饭的手艺。
程先生一见到这个小孩子就喜欢的很，躲在唐先生腿后面，怯怯的，眼睛里却有一股子机灵劲儿。
“师兄，我把他留下了，你放心。”程先生招招手，小孩儿看了看唐先生，又看了看程先生旁边的蔡陆。唐先生指指程先生，小孩儿就跑过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程先生蹲下跟他一般高。
“程师父，我叫林悠然。”小孩儿看着程先生的眼睛说到。
“我给他上妆，看看扮相。”程先生转过头跟唐先生说，“师兄，你在一旁帮我看着吧。”说完就指使了蔡陆去西屋里拿梳妆盒。
蔡陆走进西屋，下意识的往那挂画的地方看去，可那里已经空空如也，连那盆兰花都也不知去向。
蔡陆又想起那次看见程先生那晚用木棍拨拉火盆的那次，他看着画一点点被火苗吞噬最后化为灰烬。
蔡陆回神，忙去找梳妆盒，可是桌子上放着两个箱子，蔡陆不知道是哪一个。
他随手打开一个，里面放满了油彩，贴片和头饰。另一个也是吗？蔡陆又打开另一个大一些的，可他刚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鼻子就酸了。
满满的，他的信，他之前见过的画像，还有一些没见过的，不知道是程先生什么时候画的。
“你干嘛呢，拿个梳妆盒这么慢。”大概是等的太久了，程先生推门进来。
“远清”蔡陆走向他，把他抱在怀里，头却低下埋在他的脖颈间。
“六爷”
“原来你没有全都烧掉原来你没有扔下我。”蔡陆紧紧箍着他。
程先生有些无奈，自从他们重新在一起之后，蔡陆就患得患失，好像生怕自己抛弃他似的。
“好了好了，蔡陆，别再患得患失了。”程先生习惯叫蔡陆六爷，可当他叫他全名的时候就有一些讨好和安慰的意思了。
程先生拍拍蔡陆的肩膀，让他放开自己，随即拿出盒子里的画，递给他。“喏，去吧，想挂哪随你。”
“咳咳。”蔡陆不自在的轻磕了两声，掩饰自己的窃喜。
程先生于是把梳妆盒抱走了，留蔡陆一个人在屋子里。
等蔡陆出来的时候，程先生已经把基本的妆给悠然化好了。蔡陆看着小悠然心里咯噔一下，他想着，程先生小时候估计也像他这样有灵气吧。
“你旦角扮相不错，你可愿意跟我学？”程先生征求他的意见。
“愿意！我愿意跟程师父学。”说完就跪下给程先生磕了个头，这师就算拜成了。
“好。”程先生把他扶起来，摸了摸他的头。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程远清的关门弟子，不过除了唱戏，我还要你学一门别的手艺，以防将来哪天唱戏的行当做不下去了，你还能有口别的饭吃。
“师父，你学的是什么呀？”
“画画。”程先生笑笑。
“那你都画什么呀？能画出来我吗？”小悠然指了指自己。
蔡陆大手一扯，把他扯到西屋里，程先生忙跟着去了。
“哇，这些都是师父你画的吗？师父你真厉害。”
“蔡陆！”
程先生看着满屋子挂满的他给蔡陆画的画像，又一次叫了他的全名。
但这一次是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