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生活依然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每天重复着宿舍教室宿舍教室这样的生活,单调乏味却也蛮充实的。白苎喜欢学习,尤其是那种长时间的学习,从早到晚在自习教室里一坐就是一天,他从来不在意别人在干什么,也不在意周围坐了什么样的人。
渐渐入夏了,天气越来越热,人也像是要融化了一样。只有等到夜半时分,天边隐去了最后一丝光辉,太阳一天下来恩赐的能量慢慢散落在空气的每个角落,地面才能略略松一口气。
白苎最近觉得自己很像一个老大爷,上完课在自习教室呆久了竟然想要出去走走,明明最讨厌运动的人,竟然因为夏天奇妙的魔力,不由自主的一个人在校园里漫步。昏黄的灯光照的每个人都很好看,白苎总觉得晚上灯光下的人看起来要比阳光下的人好看很多,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大概就是辛弃疾描述的灯火阑珊吧。
风中的热气还未散尽,还略微留下了一些夏天的余韵。白苎甚至有点想背着手,带上一个收音机,开着很大声的外放,走在校园上。可是又怕遇到认识的人,最终还是没有这样,但是蓝牙耳机里放着的百家讲坛似乎还是昭示着白苎最近的心态真的很养生了,不想实践,不想看书,就这样漫步着就是最舒服的姿态了。
白苎想着,人生如果就停在这一刻该多好,没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没有那么多人需要自己去感慨,没有那么多故事还要发生。就这样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少年老成,本来就没这么多事情需要感慨,却偏偏让每天都不开心。辛弃疾写“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感觉如今自己的心态到有几分相似。耳边的大风歌不断回响着,从古到今多少英雄人物都化作了尘埃在尘世中飘散,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今天的月色很美,昏黄的灯光依然好看。
可是明天的生活仍然要继续,白苎坐在无聊的通修课的教室里,听着近代史老师毫无逻辑的话语,放空自己。周围的舍友已经全部睡倒,只有前排的女孩子们还足够清醒的听着。
放松经骨的白苎突然瞥到斜后方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本来还不敢确认,再三观察之后发现确确实实是句号先生,明明是学长的啊?带着这样的疑惑,下课后的白苎告别了舍友,直接跑去找了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白苎有点气喘吁吁地问:“你好,你也要上这个课么?”
句号显得有点吃惊,略微停顿了一下:“帮别人代课,兼职。”
白苎也没过多追问,毕竟大学这个松散的环境里,不想上课又畏惧点名的人真的是太多了,于是白苎转移了话题,问:“请问可以一起吃饭么?”
这好像和之前实践最后问的问题一摸一样,当时就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白苎这次是真的不想再被拒绝了,虽然最近没有实践的打算,可是白苎内心就真的十分喜欢眼前的人,那种很单纯想要交个朋友的喜欢。
“可以。”在期待之中,白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主动说:“我请你吃吧!”
意料之外句号甚至没有任何推脱,白苎联想到了兼职,甚至思考起来是不是句号家里有什么困难,那之前开房的钱还没给他,这也太可怜了吧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白苎的脑洞,甚至已经脑补出了父母双亡没人照顾,从小缺爱,就想要从暴虐之中给自己的心灵安慰,这样的情节。
然而我们这位句号先生,本名钱云,仅仅是因为大四考研结束了,实在太无聊才加了一个兼职群,没事帮人代课。而请客这种事情,小孩子想要献个殷勤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如果钱云知道白苎是这样脑补情节的估计得气死,大概白苎可能就要迎来一场不情愿的实践了。
实话说,钱云也不讨厌眼前这个人,甚至有点喜欢,乖巧又懂得分寸。可是他遇到过的乖巧又懂分寸的人也太多了,不想相处长期的关系是在圈子里这么久的底线。可是望着白苎有点复杂的眼神,钱云不知道怎么拒绝,这种眼神甚至有点像家里的英短,趴在自己的胸口,眼巴巴地求着自己陪它玩的神情。
食堂的人很多很多,白苎甚至有点后悔选择食堂了,明明是个交流感情的好机会,结果这个氛围之下恐怕能交流出来的只有黄焖鸡米饭和麻辣烫的气味了。
“想吃什么?”白苎一个人尬聊了一路,句号真的话少的不行,问了半天唯一能问出来的信息就是这个人本名叫钱云。起了个这么女性化的名字,白苎这样想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名字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根本没资格别人嘛。
“随便。”钱云站在了黄焖鸡的窗口前回答说。
白苎内心默默吐槽着眼前人刻意的举动,一面说:“那就吃这个吧,你先坐着一会儿帮你端来。”说完这句话白苎甚至内心都想要自己过于狗腿了,而钱云似乎理所当然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默默地盯着白苎地举动。
白苎点餐的时候觉得背后毛毛的,心里也毛毛的,这样子像是朋友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