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荆南到月岩的路程快马加鞭的话也就需要走上十天八天,贺赖迦恩担心赶路太快卓湘竹身体不适,刻意放慢了速度,三天才走了路程的五分之一,可是即使这样,卓湘竹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为了顾全大局,贺赖迦恩让独孤言带其他人先走,自己和卓湘竹两匹马一架车慢慢往回走。独孤言对此颇感无奈,但看着贺赖迦恩完全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只好嘱咐了一句:“那你自己要小心,还有别太慢了,不能让大汗等你。”然后便加快速度赶路去了。
周围一下安静了许多,这条路上本来行人就不多,战乱一起就更加萧索,走很远也看不见一家客栈,只有偶尔镖局走镖经过。贺赖迦恩,堂堂一国将军,此时当起了车夫,还要时不时对坐在车里的那位嘘寒问暖,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歇息这样走了一天卓湘竹都累了贺赖将军看起来Jing神还相当不错。天黑之后就不再赶路了,可是今天没碰到客栈,两人没有像之前和其他人一起那样就地安营扎寨,马车虽然没有那么华丽,但足够两人铺好被子睡下,贺赖迦恩将马车车帘加固了一番,便钻进了马车里。卓湘竹看着他里里外外的忙活,抱着膝盖坐在一角,有些手足无措,看贺赖迦恩进来了也没有动作。
马车里只有一个灯笼挂在一角照明,车帘挡严之后更加昏暗,贺赖迦恩单膝跪着,高大的身影在空间有限的马车里显得十分有压迫性,他一手提着灯笼罩,对卓湘竹说:“竹儿,你先躺下,我再把灯吹灭了。”卓湘竹听他亲昵的语气,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些别扭,可又知道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磨磨蹭蹭紧贴着车壁躺下了。贺赖迦恩察觉到卓湘竹的动作,虽然看不清,但也猜得到此刻他脸上的神情,笑了笑后吹灭了灯罩内的蜡烛,随后躺在了另一侧。
这几天两人一直住在一个帐篷里,但是卓湘竹心情低落,又有其他人跟着,贺赖迦恩没有做出什么逾矩之举。眼下两人挤在这小小的马车里,几乎翻个身就能碰到,而且马车极封闭,周身围绕的都是对方的气息,与之前的同床共枕完全是不同的感觉,卓湘竹虽然极力贴着车壁不向贺赖迦恩那侧靠近,但马车总共就这么大,又能躲到哪去?两人静静躺了一会,都是凝神屏息越躺越Jing神,虽然十分安静,但气氛却越来越微妙,好像满满的一池燃气只等一个火星就可以引爆。
“竹儿,”到底是贺赖迦恩先开了口,他翻身时衣料摩擦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卓湘竹耳中,顿时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这几天餐风露宿,委屈你了。明天找家客栈,你就能好好休息了。”贺赖迦恩说完,卓湘竹听完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身体不再崩那么紧了。似乎察觉到卓湘竹放松了些,贺赖迦恩继续说:“你别离我那么远,靠近点,不冷吗?”说着长臂一伸,把卓湘竹揽了过来。卓湘竹的身体又紧绷起来。可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宿在荒凉的野外,吃不好睡不好尚且能忍,但说不害怕也是不可能的,夜里又那么冷,出发第二天晚上住帐篷,他夜里醒过好几次,露在被子外的脸都是凉的,可只要他一醒,贺赖迦恩也马上清醒,不顾他的抗拒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再把被子紧紧裹在他身上,还不忘让他的脸贴近自己。卓湘竹体寒,贺赖迦恩的身体却好像一个火炉一样,那天晚上卓湘竹就抱着这个人体火炉最终睡了过去。今天晚上,贺赖将军又充分发挥了自己人体火炉的功效为卓湘竹取暖,卓湘竹心里抗拒了一会儿,可是身体却实在离不开这个大型的人体火炉,老老实实缩在贺赖迦恩怀里,终于在温暖气息的环绕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