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客摘下墙上的马鞭，作势要打：“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逐客看着跪伏在他脚下的江雪遥，明知道这一幕是假的，明知道这条心机深沉的毒蛇仍然会在某一刻忽然跳起来狠狠咬他一口，可他还是心动了，一股暴戾的施虐欲缓缓升起，他眼睛微微发红，冷冷地说：“衣服脱了。”
江逐客冷冷地说：“江掌柜追上来做什么，追着我要新婚贺礼吗？”
女人看到了江雪遥，抱着孩子急匆匆地过来：“掌柜，舒儿一直在哭着找您，我……我没法子，只能来梅家找找看……”
江逐客觉得有点可笑。
江逐客目光一冷：“江掌柜，你认识那对母子？”
江雪遥急忙追上去：“哥哥！”
为了挽回他的兄长，他什么都可以做。
女人擦擦眼泪，福了一福：“是，掌柜的。”
两人一个走一个追，一直走进了江逐客住的客栈里。
雷厉风行，杀伐果决，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江雪遥沉溺其中，美滋滋地扮演着一个依赖兄长的小傻子，娇憨可人地撒着娇：“哥哥，烟花好不好看？我能放比秦献辜更多更大的烟花，你看看好不好？”
他好不容易才和江逐客亲近了那么一点，如果现在走了，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江雪遥小心翼翼地扯着江逐客的袖子：“哥哥，你生气啦……”
江逐客呼吸微微粗
江雪遥脸色铁青：“胡闹，这里乱成一团，你带舒儿过来干什么！”
有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焦急的问话声：“请问您看到我家掌柜了吗？”
“江掌柜在这儿吗？”
江雪遥缓了口气，蹲下身摸着儿子的小脸蛋，不敢回头看江逐客的脸。
小孩从女人怀里挣脱出来，迈着小短腿扑到江雪遥大腿上抱住，泪汪汪地呜呜着：“爹爹……呜呜……舒儿找爹爹……”
江雪遥红着眼眶不肯走：“我不走。”
熙熙攘攘的梅家小院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吵闹声。
久才包好这几个没露馅的，那些面皮肉丸我都自己吃了，好撑啊。”
江雪遥闭上眼睛，颤抖着解开腰带，脱得一丝不挂着跪在了江逐客面前。
女人委屈地眼中含泪：“是……是我错了，掌柜……可舒儿在哭……”
江逐客狠狠地甩开了江雪遥：“滚。”
江雪遥脸色变了，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向女人和孩子走过去。
江雪遥觉得身后目光如有针芒在刺。
江逐客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站起身，低声对女人说：“女眷们在西厢吃茶，你带舒儿过去做吧。”
江逐客没忍住心软了一下，咬住那个饺子。
偏偏江雪遥还总要在他面前演出一副天真懵懂不谙世事的模样，图什么呢？
江雪遥这才心满意足地松手，举起了第二个饺子，得寸进尺地说：“再吃一个。”
江逐客冷笑着：“三年不见，江掌柜居然有妻有儿了，您何时成的婚，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好送您一份贺礼。”
虽然明知道江雪遥是装的，江逐客还是无法控制地心软了一下，没法再摆出冷脸对着江雪遥横眉怒目，平静地说：“我不喜欢烟花。”
江逐客狠狠心，一鞭子抽在了江雪遥的手臂上。
江雪遥红着眼眶：“我不走！”
江家掌柜是什么脾性的人？
江逐客扭头就走。
“对啊对啊，江掌柜，既然夫人来了，就一起吃点饺子，梅女侠大喜的日子，一家人别吵架。”
江逐客生气了。
一个小小的孩子在烟花爆竹声里嚎啕大哭着：“爹爹……呜呜……找爹爹……”
那是一条旧马鞭，常年使用得乌黑发亮，密密麻麻的鳞片裹在上面，泛着让人心颤的光。
江雪遥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江雪遥打发走两人，勉强笑着和看热闹的众人打了个招呼，小心翼翼地回到江逐客身边：“哥哥……”
江雪遥抬头看向江逐客手中的鞭子。
宾客们都是江家熟人，见状纷纷来劝：“江弟，弟妹也是着急，你别那么凶嘛。”
江雪遥委屈巴巴地收回饺子，哼哼唧唧地自己吃了。
马鞭隔着衣服狠狠抽上去，江雪遥疼得哭了一声，苍白着脸跪坐在低声，颤抖着捂住手臂上的伤口，那件软绸的白衣被抽裂了，可能被打出了血痕。
此处人多眼杂，江雪遥不好说出口，只能扯着江逐客的袖子低声说：“哥哥，不是那样的……真的……真的不是那样的……”
可他依然不肯离开，软绵绵地哽咽着，苍白的手指轻轻抓住江逐客的衣角：“哥哥……”
她怀中抱着个两岁大的孩子，哭得小脸上全是泪。
这种璀璨却短暂的东西，太过脆弱，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