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表哥轻松搪塞的秦钟也不追究,笑着看那人被小丫鬟折腾着梳头发抹胭脂。
有秦钟陪着,时间好像是要过得快一些。原本以为秦钟只是玩笑话,谁知道只一天时间,那木藤的秋千还真是做成了,两个并排放下,工匠正做着最后的打磨。
书房也很容易呆了,那桌上放了本小娃识字的书,秦冰河趁着秦钟不注意会偷偷翻来看,也在默默的记着,多做些功夫总比以后被人拆穿强。
秦钟却勾着唇笑,心想明天该备些百家姓弟子规之类的书籍了。
连着几日,秦冰河都过得十分顺心。这秦家少爷好像对圆房没什么兴趣,晚上梳洗完跟他扯扯家常便睡,柳下惠似的丝毫不越矩,倒是自己老睡着睡着就贪凉往他身上蹭。
“冰河,冰河。”
秦冰河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后收紧亵衣问:“十安怎么了?”
“该起了。”
“起了?”
“嗯,今天早起置办些东西,得回门了。”
“回门?”
“对,回门。”
回门是他理解的那个回门吗?
之前没提这茬啊!
秦钟细心的给秦冰河扣上面纱,说:“总不能让冰河这般容貌被别人瞧见。”
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的,自己普通的哪儿能入人眼,倒是这大少爷,自己还想把这面纱给他扣上呢。
出门便上了轿子,直到了集市才下车。大概还早,集市没什么人。秦烟和几个小厮去采办回门礼,而秦钟则是借故带着秦冰河好好逛逛。
秦冰河一边推着秦钟一边看那小哥卖的糖葫芦,想说之前自己还在大哥家的时候,总是有了上顿没下顿,得等到大哥发工钱才能买上一串糖葫芦吃。
家里头四个小孩儿都馋这口,大哥买来平均分了下去,自己却不吃。
问起他也只是说他长大了,哪儿还吃这些小孩儿吃的东西。秦冰河也不疑有他,心想大哥的确是大人了。等他们四个瓜分完糖葫芦后不久,秦冰河偶然却看到大哥拿着那糖葫芦棍舔着上头的糖渣。
那时候秦冰河才意识到,大哥不是大人,大哥还是小孩儿。
要一个小孩儿承受四个不知事的孩子一个病重母亲,还有三两再怎么筹也筹不到的欠钱。
他心里得有多苦啊。
所以能帮到的秦冰河没了什么都要帮他,别的不说,只要大哥以后想吃糖葫芦不会再咬紧牙克制就行。
秦钟见推的速度越来越慢,便抬头看,这小孩儿正看着人家糖葫芦不放。
心想到底是小孩儿心性,望着甜的就移不开步子。
秦钟摆手,旁边张勉就会意的过去,从腰带里掏出三枚铜板拿了串糖葫芦回来。
接过后秦钟举起递给他说:“冰河,拿上。”
秦冰河拿上后却没吃,眼泪叭叭的开始往下掉。这会儿秦钟可慌了手脚,自己这见识再广也没见过男娃哭啊,该怎么哄才好??
当下判断得让他冷静下来,于是知会张勉守在巷子口,自己则费劲的推着轮椅,一手拉着那人往巷子里走。
秦冰河从小到大大概也就哭了这么一回,来得太突然没给任何人准备,连同他自己,哭到抽泣后软了腿跪着,把上半身都埋在秦钟的腿里。
闻着秦钟的味道才让他稍微冷静了些,等他好不容易抬起头看秦钟,那人不心疼被他哭脏的衣服料子,倒是轻声问起,说:“怎么突然哭了?想家?”
秦钟摇摇头,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根糖葫芦,抽抽噎噎的说:“十安,你你对我太好了”
“”
合着自己这几天又掏心又掏肝,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修秋千,还不如今儿买这根糖葫芦来得实在?
秦钟说完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我今后就跟着你了,不管你怎么赶我我都不走,你想让我做的我都做。”
“怎么突然跟发毒誓似的?”秦钟心疼的用手指摸了摸那小子红肿的眼睛,说,“看你也没心思逛街了,咱们回轿子上,你想说啥慢慢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