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大夫医术很高明吗?”
秦冰河主动提问,妇人立马回神,说:“那是自然!薛大夫医术高明,整个东国都找不到比他医术好的人呢!听说以前上头皇上想招薛大夫进宫做御医,薛大夫说自己属于江湖百姓,自断一指明志,皇上才放他出宫呢。”
不知道这民间传说可信几分,秦冰河点点头,问:“去哪儿可以找到这薛大夫?”
“他最近都在这玉人山上采药呢,要想遇上他,只怕困难。”
妇人还想说什么,乐儿已经收拾妥当了。看着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收拾出来包袱却只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应该装着不少衣服。
秦冰河停下动作,那剩下的豆子不多了,便说:“走吧,十安还等着。”
回去十安也完好无损的待在原处,茶倒是喝完了,半斤酱牛rou却一点没动。
秦冰河叫人用荷叶包起来带回去,他这节约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家里头连着秦烟用的都是一盒半两的胭脂,就他节约成迷。
秦钟却觉着新鲜,摸了摸他手心说:“小财迷。”
玉人山上都是云雾,深吸一口气鼻腔里都是水。空气里还有野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秦冰河在树岔上坐了一会儿,看见一个背着背篼的老人从那头过来,便翻身而下。恭恭敬敬的给那人敬了个礼,说:“劳烦请薛大夫问诊。”
老人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安抚的摸了摸身后的草药,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薛大夫的?”
“晚辈听人说薛大夫最近在玉人山上采药。”
“玉人山这么大,你怎么来这儿蹲守?”
“干粮可以随身带,水源却不好携带,玉人山上只有这一条溪流。晚辈运气好,弄遇上薛大夫。”
薛大夫哼了一声,从背篼里拿出一个牛皮水袋。秦冰河先一步接过,踩到小溪的大石上,弯腰盛水。
这儿溪流非常干净,澄澈透明。秦冰河盛完水后递给薛大夫,说:“请用。”
薛大夫也不客气,拿起水袋就咕噜咕噜下去一半,说:“什么病?”
“腿疾。”
“可有知觉?”
“膝盖两寸之下,全无。”
“天生?”
“后天疾病。”
薛大夫狐疑皱了皱眉,隔了一会儿才说:“我这药也采差不多了,便随你去看看。小子,前面带路。”
“谢薛大夫!”秦冰河拱手,接过他的背篼自己背上往前走着。
看他自然的动作,估摸着小时候家里活儿也干了不少。
薛大夫哪儿想到,秦冰河是怕薛大夫走一半不认账了,自己手里头攥着人家草药还能“周旋”一下。
秦冰河往家里领了朋友,还是个忘年交?
秦钟一脸兴味的坐在屏风后面偷偷打量那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可脸却依然平滑,没有任何皱纹。唯一可以判断年纪的就是他那苍老的手。
右手无名指从根部截断,像是从没长出来过一样,连疤痕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想到陈宇在自己耳边唠叨过的东国事迹,秦钟了然。薛恬之,字竹沥,擅易容擅医药。不过为人随性浪荡,东国皇宫都留不住,自断一指出宫,从此了无消息。
“打量完了就出来吧。”
秦冰河一愣,给薛大夫斟茶,随后四处望望。
果不其然,从那翡翠屏风后头,秦钟推着轮椅出来,拱手说:“晚辈见过先生。”
薛恬之轻哼一声,上下瞅了眼,扭头便准备离开。
秦冰河连忙拦住,说:“大夫这是何意?”
薛恬之眉眼一挑,说:“他本无病,何须我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