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一会儿,那外头就传来官兵们的嘶吼声。
有这么大的声音,他是怎么也没法入睡的,便拿着地图看,心想这南国到底是什么打算。
“将军!不好了!左二军带着人马追出去了!”
“什么?”秦冰河一扔地图,捡起一旁的头盔带上,跟着人出去。
副部在城门那儿懊恼不已,说:“我已经下令不能恋战,左二军刚打得正酣就追了出去!”
“他带了多少人?”
“二十位。”
“有野狼军?”
“有三位。”
秦冰河点点头,说:“开城门,我去追。”
这明显是陷阱,那左二军没个头脑,下令下去,估计野狼军想着军令也不得不听。
副部咬着牙,说:“将军”
“我说,开城门。”
“将军他们这是请君入瓮啊,你不在乎这艳阳城的黎民百姓吗?!”
秦冰河攥着副部的衣领,猛的压到墙上,说:“我在乎他们,但是我也在乎我的野狼军。没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秦冰河带兵打仗,可我的野狼军们只有我一个秦冰河!”
秦冰河追到艳阳城外七八里处,他一人倒是好隐藏身形,南国估计并没有想到他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竟然会为了三个野狼军追出来。,
战况激烈,除了那三个野狼军以外,几乎没人是完好的。果然南国设了包抄,左二军早已经歪着脖子倒在地下,半个脑袋都被人削掉了。
秦冰河看了眼地势,咬咬牙,从兜里拿出一把火折子,直接将那满地的枯草点燃。
这艳阳城常年不下雨,顺着这草原过去就是南国驻扎军队,赌他们一次会不会调转回去。
火势逐渐大了起来,秦冰河也翻身上马,往那战区跑去。
南国军马留了数百人,野狼军只有三人,而且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挥刀速度都放缓,那手中沾着血,兵器都握不住。
“秦你怎么来了!!!”
其中一人眼尖看到,却不敢喊出他的名字,生怕南国将士听到,要活抓他回去领赏。
秦冰河却不答,挥着方天戟,直接削了一人大腿,吼道:“火已放,顺着风向等会儿烧的就是你们的阵营!我们四条烂命经得起折腾,看你们那阵营里的Jing贵骨头经不经得起大火炙炼!”
那领头的看到火势,暗自忖度了一番,也不知道这四人是个什么构造,自己百来余人的攻势竟然还能坚持一刻之久。
这火顺着风向还真烧得迅速,那领头的一想,留了几个收尾的人,便带着小队往阵营跑,通风报信。
等人一走,秦冰河便不留情面,抄起方天戟,一挥下去便是一条人命。
他如今已经很习惯杀人了。
还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整晚睡不着觉,在秦钟怀里才迷迷糊糊眯了一段时间。
那人身上的味道,还有他说话的声音。
秦冰河一刀劈下去,血ye溅了他一脸,他却不觉得难受,反而被那血腥味激得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如今的他,该怎么配得上那么干净澄澈的人。
秦冰河带着野狼军稍微绕了个路回艳阳城,回去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们四人骑着马,脸上身上武器上,没有一处不沾染着鲜血的。
踏着朝阳回来,身上渡了一层金光。
野狼军的士气几乎在这一瞬间点燃,喊着秦冰河的名字,仿佛他已经带领这群人获得战役胜利一般。
秦冰河只是点了点头,卸了盔甲往毡房走去,一晚上没睡他是真得休息一会儿。
身上的血也来不及收拾,他随手把盔甲扔在地上,躺上床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那人也抱着他,说着闲话。
那样平静。
艳阳城总是这般,风沙满天,却让人舍不得离开。偶尔能从地底里窜出一丝青绿,便做神迹。
副部打着哈欠从帐子里出来,看到秦冰河一个人蹲在草垛上忙活,便凑过去说:“将军,你干嘛呢?”
秦冰河右手把着一把小刀,左手拿着木头。
“雕东西。”
副部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说:“将军,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秦冰河这才抬头看他,示意继续。
“叫——朽木不可雕也。”
秦冰河这才看了看手里已经干掉的木柴,叹气。
就说怎么刻不上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