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了休止的印符,你跟我,永远都不可能!”
慕容馥听完这话,瞳孔猛然瞪大,从墙壁上滑了下来,跌坐在门口。
原来如此,他根本未曾原谅过她,哪怕她对皇甫怀寒下手,是因为自己的父皇被皇甫怀寒误杀在先!哪怕她亲手毒死了自己的母后,jiù shì 为了赔他母后一命,但他依旧没有原谅过她。也是,杀父之仇,哪有那么容易原谅的呢?
“慕容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诚然是一种绝决而有用的处事手段!但你的行为,却并非每个人都能接受得了,能手刃自己亲生母亲的人,朕以为……你很可怕!”他说完,不再理会慕容馥,大步而去。
当真是不赞同慕容馥的处事手段么?皇甫轩心中太清楚,不是!身为帝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慕容馥做的一切没什么错,甚至都是正确的,都是以天下为先!
但,她今日行为实在令他动怒,尤其澹台凰那个不知深浅、轻重,任何危险的地方都敢去的女人,如今也全然不知能否扛过这一劫,这番恼怒之下,自然说出不少气话,目的只是为了刺伤慕容馥!
果然,“很可怕”三个字一出,慕容馥彻底chén mò 了,chén mò 之后便是yī zhèn 冷笑,却没再对着他的背影多说一句是什么。只是冷笑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可怕,她可怕?她能比zhè gè 无情的男人更可怕么?
可这冷笑过后,甚至是yī zhèn 彻骨悲凉,她坐在原地,开始发愣,一动不动。
下人们在旁边看了半天,也全然不敢说话,有点怯生生的走到她跟前,终于还是道:“皇后娘娘,您额头的伤口,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
“滚!”慕容馥猛然抬头,对着他怒喝一声,下人通身一震,不敢再说话,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整个寝宫一片寂静,门关着,只有她一个人。
她起初坐在门口,呆傻的看着虚空,随后慢慢的蜷缩起来,缩到角落里不再动弹,脑中却一直盘旋着皇甫轩的那一番话。最后她终于环抱着自己的双腿,禁不住落下泪来,仰着头,呆呆傻傻的的看着前方虚空,喃喃自语道:“父皇,我做错了吗?父皇?”
她没做错的,母后告诉她,父皇生前便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父皇是英雄,她跟着父皇去学,怎么能算做错?
可是那男人,说她很可怕。
额角的血一直未停,沿着她苍白的脸庞滑下来,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闭上眼靠在墙上再也不动。或许她真的很可怕,他的确很厌恶她!而她这一生筹谋,半世争斗,又得到过什么?
不过是一个冰冷的凤座,还有他的那一句……很可怕!可怕,呵……
这一瞬她甚至想过死,但她能死吗?她不能!她没有面目去见母后,即便母后在被她杀死的时候,是带着笑容和赞赏的,可到底是她下得杀手。而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根本不敢,也没有脸面去面对!
她茫然之间,仿佛看见自己的面前开满了曼陀罗花,那是一条凄艳的血色之路。但是回过头,却一片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她终究是苦笑了一声,已经没有退路了,前面jiù shì 她的路,唯一的路!
……
皇甫轩大步离开慕容馥的寝宫,径自往马厩而去,也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刘玲玲。但他jiǎo bù 未停,只淡淡扫了一眼,便大步而去。
刘玲玲匆忙行了礼,赶紧跟在他身后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心中甚为急切,但还请您先换下这一身龙袍再出宫,否则若是在路上惹了麻烦,招来有心之人,您恐怕更难早点到!”
皇甫轩jiǎo bù 顿住,伸手揉了揉眉心,也知道是自己的确是匆忙之间大意了,便也点了点头,大步往最近的养心殿而去,并吩咐下人们zhǔn bèi 衣物。
下人们领了命,赶紧退下去zhǔn bèi 东西。
刘玲玲原本该退下,此刻却忍不住跟在他身后,有点犹豫道:“皇上,您方才实在没必要对皇后娘娘说那那番话,皇后娘娘虽然手段过激了一些,但到底对您是一片真心!”
他没看到慕容馥抱着腿缩在角落的样子,她却看见了,所以才有此言。
皇甫轩jiǎo bù 未停,却偏头看她一眼,冷冷道:“朕不过是让她早日死心,朕从来不认为彼此有杀父之仇的两个人,还能有什么可能!”
也许这对慕容馥过于残忍,那他呢?
他人生里最大的遗憾,便是父皇临终之前,他没说出那句原谅!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慕容馥,倘若父皇不死,他便不会有如此大的遗憾,也不会失去父皇,更不会失去自小疼爱他的母后!诚然她对父皇下手,有她的理由,但他并不认为这理由,和她之后毒杀了西武太后的行为,能令自己能跟她一笑泯恩仇!
他这般一说,刘玲玲方才懂,原来皇上对皇后,不仅仅是不喜欢,而且还有恨意!那么如此,也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