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前的他而言，死亡原本就是一种解脱。
“所以，你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而如今，毒性发作，意味着他失去了赵明源的爱。
的时机，我自会送慕容公子道更安全的地方去。”
他实在没有想到，慕容折音竟还没有放弃，甚至于找到了南疆来。可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他不愿去深思。
看着这样的他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看着他眼中的激动欣喜，赵明源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知道。”他说，“你给我的是解药吧。”
“处置？”赵明煜笑起来，“你如今站在这里，哪里由得我处置他”
赵明源皱起眉头看着他。慕容折音脸色本就苍白，不知是什么原因，动作又怪异的迟缓。这么一停下，简直像个精致的偶人。
轰隆一声惊雷，门外的世界开始下起雨。
眼见赵明煜还活着的事实，慕容折音却并不感到意外。他扬起脸，目光里带着几分冀求，说出了第一句话:
他知道。他甚至还记得那人喂他吃下那颗药丸时的笑，记得那种腥甜的味道，像血一般令人作呕。
慕容折音呆住了，一时间，喉咙被什么东西梗住，竟是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按自己的心意走他想起赵明煜的话。
“明源，莫要怪我。”面对赵明源，赵明煜无奈坦白，“他昏倒之前，已经看到了我的脸，我不得不将他带回来，防止他”他顿了顿，没有再多说。
他的心，如今连他自己也看不清了。
可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逐渐变得柔和。眼中那一点神采，给他增添了几分生气。
赵明源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只低声问道:“大哥要如何处置他？”
赵明源推开门时，心里无端有些颤抖。
他静静凝视站在院中看着他的男人，心中苦笑。他极力避免发生的事，终于还是上演了。
“父皇曾经对你下的毒，”这是赵明源的第一句话，他问得有些艰难:“你晓得么？”
慕容折音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低下脸，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看到慕容折音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己奇异的镇定下来。他竟能平静地，去审视眼前之人。
慕容折音一想起，心中涌上一种玫瑰色的感觉，连心口都溢满暖意。他的明源不知费了多少心力，特意为他找到解药。而他如今找到他，站在他面前，这是不是意味着
他嘴唇颤抖起来，急切地想要解释什么，赵明源却没有等待他的下文，而是平静地打断了:“更何况，大哥还活着这件事，你必然是要回去知会慕容律一声吧。”
赵明源强迫自己抬起头，与慕容折音对视。
赵明源苦笑:“你一定要跟着我，不就是为了压制那淫毒吗？如今毒性已解，你该回去了吧。”
是该结束了。
“任任我？”赵明源呆了呆。
他想，他既然已经选择继续辅佐赵明煜，那么一切都该按照轨道走下去才是。
这场雨来得如此突兀猛烈，骤起的狂风吹入窗棂，慕容折音感到那冷意直直穿透了他的身体。
“明明源”
他觉得自己快要倒下去了，他的身子微微摇晃着，可还是站得笔直。
他只是一直不在乎，甚至不愿去想起。
“没有的事。”赵明源快速打断他，视线却有些飘忽，“我都听大哥的。”
“罢了，哪怕拘着他，难保慕容律没有派人暗中跟随。”想通这一节，赵明煜揉了揉眉心，苦笑，“他能找到这里，也是命数。如何处置他，便任你吧。”
慕容折音比他离开医馆时更加单薄了，仿佛连站起来都耗费了极大力气。
那么在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叫他留恋的呢？
“我不是”赵明源的话打碎了他幻想的可能，让他惶惑地睁大了眼睛，“不是这样的”
赵明煜轻叹:“按你的心。阿源，我苦心经营半辈子，求的仅仅我做的事情都能叫我至死无悔，可我终究是走错了一步，我不希望瞧见你也这样。阿源，你既然选择来到这里，我再多说也无益。大哥只能劝你一劝，按你的心意选择，别做叫自己后悔的事。”
慕容折音听到这一问，脚步停住，呆呆地看着赵明源。
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再者，他私心也并不希望赵明源再同慕容折音相见。
慕容折音猛地震了震，怔怔地看着他，眼中似是不解。
赵明煜置若罔闻:“听皇叔说慕容公子身子不大好，既然如此，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会派人照料慕容公子。”
“至少让我见一见明源。”
赵明煜叹了口气。若真是不在意，他这个弟弟是决计不会一路跟随他来到此处。
赵明煜转身离开，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合上门转身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倏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