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行粗略地看了一下,点了点头,便又重新递给了他。
“阿行,你大学是修了计算机?”宋辞再一次审视着那张纸,仍旧是什么都看不懂。
“美国大学不大一样,什么都教,不过我大部分都修了关于计算机的课。”颜行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他有些疑惑地抬眼,“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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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你大学四年是怎么过的。毕竟”宋辞顿了顿,有些不愿提起这个话题,“毕竟我只上了一年。”
大学第二年,他就疯了,疯了五年,病好了后又花了很久复建,那时他的同龄人都在工作岗位上做了几年了,宋父怕宋辞回学校又有什么心理阴影,又病了,便手把手教他做生意,不让他去学校了。
“自作孽不可活。”颜行笑了笑,没有半分的同情。
宋辞低垂下头,没有再说话。
这是他们两之间不可逾越的障碍,宋辞到死也忘不了,他如何绝望地求救,哀求到声音都沙哑,从一开始的挣扎,渐渐地,失望,绝望,到最后的木然,意识模糊,失去了控制自己思想的权利,自己被锁在那意识监狱里整整五年,无穷无尽的黑暗,听得到父亲的呼喊声却没有张口回应的权利,看得到自己的妹妹被自己弄疼,却不能抱住她轻吹她的伤口,想见面前的这个人,可他却从未来看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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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样狼狈的自己,宋辞也不想让他看到。
“我”宋辞甚至都不敢回想那天,他吸了吸鼻子,忐忑地说道,“我当时在想,不应该追你的,如果不追你就不会到酒吧那里,也就不会在酒吧外碰到那些人,可,我想你就在酒吧里啊,也许出来就能听到我叫救命,你就会来救我。可是”
对面的那人眼睛通红,如小鹿一般可怜兮兮地看着颜行,颜行叹了口气,随手打开了一份宋氏的文件,“都过去了,可能就是因为我当时没有救你,我今日才受到了这样的惩罚。”
“阿辞,”颜行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脑袋轻声说道,“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动宋氏了。”
那一天就是颜行握着宋氏的把柄,一个能让宋氏彻底毁灭的把柄,这才致使宋辞跪在地上求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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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恰巧秦茜打电话来说自己和朋友在酒吧玩,颜行怕秦茜人生地不熟的吃亏便接了电话追了过去,任由宋辞在后面苦苦哀求。
“我们两的事,不关宋氏,颜氏,还有彦伦科技的事。我不会再用宋氏来要挟你让你放我走,可以吗?”颜行翻看着宋氏的文件,又撕了一张便签纸下来,“逃,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法逃,绝不会再碰宋氏了。”
宋辞有些意外,更有些激动,但听到颜行说逃后,他立马耷拉下了耳朵,“就不能不逃嘛?”
“不能。”颜行在纸上一笔一画写得很是认真,“我看你有本事关我多久。”
“阿行。”宋辞唤道。
“宋辞,别想了,我不会再让步了。”颜行淡淡摇头,将写好的文件放在了桌上。
天知道,颜行他妥协了什么,一个最有利于他逃跑的王牌,宋氏是宋家的心血,在宋辞心中,家人排第一,宋氏排第二,第三才轮到颜行,宋辞不可能因为要留住他而不管不顾,如今颜行承诺了不去动宋氏,也就是说,很难有别的东西能再动摇宋辞在颜行心中的地位了。
他的家人,也算是颜行的半个家人,颜行更不会去碰了。
宋辞看着毫不留情面的颜行叹了口气,趴在桌上郁闷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将将从失落中走出来,再次投身于事业之中。
这一次宋辞边上的一摞摞文件都被颜行搞定了,他捏着钢笔转进了笔盖里,“便签纸上,注意事项,谈判要点,还有些有的没的,我都写了,你看着签字就行,当然,你该有你自己的判断,不用一味迁就我,讨好我,因为我说这个项目不错就贸贸然签字。”
颜行为了预防宋辞烽火戏诸侯,提前打了一记预防针。
颜行将钢笔放在桌上,用手推动着两个轮子,“那我先回房了。”
“阿行。”宋辞抬头叫住他。
颜行回头平静地看着他。
波澜不惊的眼眸如一汪林间的清泉,叫人看了莫名心定,宋辞注视着那双眼睛,舔了舔嘴唇,“等我一起。”
“你如果嫌看着我闷的话,就去拿本书看看。”宋辞随意瞥了几眼周遭的书架,花尽心思想让颜行留在书房里陪他。
“好,你管你忙。”颜行点点头,操纵着轮椅移动到了书架旁。
看见颜行同意了,宋辞大为欣喜,他弯了弯嘴角,将头埋在文件里,加快了速度。
扑通,紧接着痛苦的呻吟声。
宋辞从工作中抬头,看见了摔在地上的颜行,他周围散落着几本书,看样子是想拿书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的。
宋辞吸了口气,紧张地跑到颜行的身边,蹲在地上,一会儿看看颜行的右腿,一会儿看看因疼痛而皱在一起的表情。
“阿行,你没事吧?为什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