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在齐府偏僻的一角,看起来稍显陈旧。原子中只有两棵冷清的老树,四周倒是有些整理的整齐却又说不出名的花花草草。
齐天渊直接将人抱了进去,没想到进了房间,才发现这里环境实在是简陋至极。
在军功显赫的齐家,齐珩属于极为特别的存在。外人盛赞齐大将军夫妻恩爱,一连生有七子。却偏偏在一次得胜归来时,不知道齐将军从哪里带回了一对母子,不仅收为妾室,还给孩子赐了名。只是,女子似乎身体不好,很快就病逝了。
再那之后,也再没有理会过他。所以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也越发让齐珩的存在尴尬起来。这事并不张扬,所以,外人还都只知道齐府有七位出类拔萃的少爷。
齐天渊大致扫了一眼周围,他自然是能猜到对方在齐府里是有多么的不被重视。大概就连一般的仆人都敢给对方脸色看。
只是齐天渊依旧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虽说早就猜到了齐珩住的地方不会太好,但这未免也太破旧了些。仅有的桌椅,红漆早已脱落,桌腿也坏掉了,整个歪歪斜斜的;桌上倒是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本杂书,很容易看出是经常被人翻阅的,书页早已泛黄破损。
齐天渊将人放到了唯一看起来除了陈旧些还算结实的床沿边坐好,直起身来随口问道:“你很爱看书?”
复又皱了皱眉,因为他们的母亲一向不喜欢看见齐珩,所以齐珩几乎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门,自然也没有请过先生来教他识字。
齐珩当然知道对方在怀疑些什么,只怕现在送他回来,也是因为内心多有疑虑。这个大哥一向沉稳冷静,对于任何不对劲的事情都要掌握在手心里才放心。
少年闻言先是略微一喜,有几分雀跃的道:“不过是几本杂书,我很喜欢里面描写的风土人情。”刚说完脸又垮了下来,道:“只是娘在世时教的不多,有些字也是不认识的,也只有这几本书罢了。”
齐天渊疑虑一消,见刚刚还一脸兴奋的少年现在套拉着脑袋郁郁寡欢的模样,不由得脱口而出道:“你若是喜欢看书,下次我着人给你送一些来。”
如何将对方的多疑转为愧疚,齐珩很在行。尽管现在这愧疚很可能只是一闪而过的微妙心理,但是时间久了,累积起来的愧疚会让他在任何时候都不自觉的保护对方,偏向对方。
齐珩觉得在齐府七兄弟中,老大齐天渊做靠山最靠谱。只要,他真的爱上了自己。
对于多疑的人来说,会放心接近的是最容易弄懂的人,也只有让他以为对方完全被自己掌握在手心里,他才能放下心来给予真心。
“真的?”少年惊喜的道,“大哥”
大概因为作为一个极不受宠的庶子,在齐家的地位几乎到了透明的地步,养成了对方有些胆小怯懦的性子。而且一向只在自己的偏僻院子里活动,几乎到了与世隔绝的地步,使得他的眸色格外纯粹,一眼望过去什么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这样的环境,对方身上竟然还保留着一种天然优雅的气质,即便穿着最简单的粗布麻衣,乌青发丝只用布带简单束起。
被少年亮晶晶的眼神看着,齐天渊觉得心里舒服的不行,他们兄弟七个,性格不合,每次见面都是唇枪舌剑,在一起时从没有心平气和的交谈过。而齐珩,大概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接触过,所以对方将任何事情都明明白白的放在脸上,很容易看懂。
齐天渊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周围问道:“怎么没有下人照顾你?”
“我金豆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少年神色变得有些躲闪,吞吞吐吐的道,“大哥,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齐珩说着就急急忙忙的起身,只是,他却忘记了自己脚扭伤了,眼看就要摔下去的瞬间,齐天渊一把捞起了对方,转了个方向,两人一起倒向了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