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莫兹的额头,对他说:
“这是关乎尊严的事情,我要与尼达勒战斗。我会嘱咐小贝壳,如果我回不来,他将代替我照顾你和孩子。对了,幼崽的名字我想好了,叫艾勒斯怎么样。”
莫兹点点头,而后垂眸抚摸幼崽背上四只肉嘟嘟的小翅膀。
尼达勒的确是个经验丰富的应战家,而且他在自己的地盘接手休斯顿的挑战,对于地形的熟悉加大了他的筹码。
尼达勒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打从战斗一开始就不动声色地躲避,避免自己受伤的同时降低体能消耗。
尼达勒显然看出休斯顿要占年轻力盛的优势,他冷笑一声,说道:
“休斯顿,在你之前打算在我跟前耍这种花招的蝠兽都成为我的奴隶。”
休斯顿展翅躲避袭击,一边在心中回答:未必。
昏天黑地的战斗,休斯顿则胜在体力较好,他并非全心投入战斗,而是将注意力放在那些树显然被可以削尖的树杈上。
这是作弊!休斯顿险些被尼达勒推到一根尖利如茅的树枝尖上,那树枝有被掩映在叶片底下,尖端表面有削尖的痕迹,如果休斯顿躲得慢一点,翅膀就要被戳出一个洞。
休斯顿有些明白尼达勒这个常胜将军的取胜之道,他心中感到鄙夷,愈发小心翼翼都躲避,他倒要看看尼达勒在这片林子里埋藏了多少陷阱。
蝠兽之间打斗大多是在半空中的互相撞击,或者错翼而过的时候一击重击什么的,往往一触即发,但是如果躲不开突袭,对手在自身身体上造出的伤害会极为疼痛。
休斯顿腰侧与肩膀被尼达勒尖利的爪子抓的鲜血淋漓,他也毫不客气地反击了,而且盯准了对方的翅膜,只要将对方翅膀重创,他就相当于赢了。
谁知尼达勒显然看出他的计谋,一转身躲入密叶间,休斯顿拍打翅膀悬停半空,心中暗自警惕。
然后围观的蝠兽们就看见一抹黑影猛然自林间窜出直扑休斯顿后背。
休斯顿虽转过了身,却依然来不及应对,直接让尼达勒撞在旁边的树上,有根尖利的树枝刺穿了他的蝠翼和肩膀,鲜红的血液自蝠兽黑色的肌肤底下渗出。
休斯顿忍住嘶嘶惨叫的冲动,他听见尼达勒发出趾高气扬的频率:
“休斯顿,你认输吗?”
休斯顿咬牙不能输被树枝穿住的休斯顿向尼达勒伸出一只手,似乎在求援,尼达勒以为休斯顿已经屈服成为自己的奴隶,于是过来要将休斯顿解救下来。
就在那一刹那,休斯顿眼中暴起厉色,他猛然抓住尼达勒的手往自己这边拉,而后只听见噗嗤一声,刺穿休斯顿肩膀的尖利树枝刺中尼达勒腰侧。
休斯顿借此机会,用手紧紧掐住尼达勒的喉咙,说:
“抱歉,看来不止你会使诡计。”
尼达勒要害受制,他挣扎了一会,终于在死亡的胁迫下选择屈服:
“我输了。”
休斯顿这才将尼达勒松开,尼达勒坠地大口喘气,休斯顿撑着树干使自己慢慢从树枝上下来。
好吧这应该是很清楚的,嗜好吸血的蝠兽怎么可能是光明磊落的物种。
尼达勒的土地很广大,他的领地起码上百公顷,这就是为什么总是有蝠兽来挑衅休斯顿的原因,然而休斯顿对于领地意识并不强,领地他不在乎,不过尼达勒的奴隶倒是应该全都放归自由。
休斯顿忍住伤口剧痛,对萎顿的尼达勒说:
“奴隶都放归自由,但我可以把你的地盘还给你,尼达勒。”
在场的奴隶欢呼起来。尼达勒猛然抬头,休斯顿接着说:
“我要你向所有蝠兽说明莫兹死去的幼崽的亲生父亲是谁,还有杀死幼崽的凶手究竟是谁。”
在场的都是在尼达勒领地上生活的蝠兽,没有一个不认识莫兹的,闻言,围观一众奴隶不免窃窃私语。
莫兹从上午一直等到太阳西斜,他一直望着天边,似乎期盼自己的目光能引导休斯顿飞回来,然而天空中干干净净连一片云彩都不曾飘过。
当太阳的最后一束光被远处的大树树冠遮挡,莫兹只觉眼眶里一片模糊,他的伴侣可能回不来了。幼崽还不知道自己的其中一方父亲可能已经死去或者沦为奴隶,只拍打小翅膀,嘶嘶叫着用爪子扒着莫兹的衣襟撒娇,莫兹的眼泪无声地落在小东西头上的白毛里,幼崽猛甩头,想要将头顶湿哒哒的液体弄掉。
莫兹把脸埋进小崽子皮毛间,像是想要用幼崽将自己闷死一样,他在越来越黑暗的树屋里无声哭泣。
忽然空气振动了,浑身颤抖的莫兹一震,他手里的幼崽倒是比他先有了反应,小东西兴奋地嘶嘶叫起来——他已经长大到可以分辨父亲发声器发出的特有频率。
莫兹连忙站起来,他看见一只手搭在平台边缘,而后休斯顿以怪异的姿势扇着翅膀用胳膊借力翻到平台上。
休斯顿疲惫地对着莫兹发笑:
“别担心,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