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怎麽了」百少霖听不到男子的声音已知不妙,用手机光一照,只见男子的脸缟白如纸,唇色发青,没有任何生气的瘫在地上。
百少霖急急打电话报警,听从电话里的医务人员的指示跟男子做急救,好不容易男子醒了,眼神却依旧散涣,彷佛下一秒又要重新晕死过去。
「」男子口中喃喃的唤着一个名字。
「什麽?」百少霖听不清楚,「你是不是要找谁?我帮你打电话过去」
「阿翔」不知是痛还是什麽原因,男子突然低低地哭了出来。
在看到那个号码时,百少霖已有点愕然,电话便接通了,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更是证实了他的猜疑。
「阿锦,是你吗?」
眼前的男子,竟就是高夏翔口中的阿锦。
男子口中的负心人,竟就是高夏翔。
阿锦已是呼气多吸气少,百少霖赶紧将电话递到阿锦耳边,阿锦听到高夏翔的声音,快闭上的双眼又重新缓缓张开,他张开口,似是想说什麽,可说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吞回去,这样断断续续好几次,终於咬紧牙关,幽幽地跟电话里头的人道:「我要死了,你高兴了吧?」
彷佛想要发泄身上的痛,阿锦大声惨叫一声,一手将电话摔到远处,便晕死过去。
百少霖听不到高夏翔在电话里的急躁,他只听到阿锦的呼吸愈来愈轻,愈来愈轻他不断拍打阿锦的脸,不让他合眼,「你死了的话,孩子怎麽办?才七个月,肯定活不过来!你醒醒」
百少霖只能无助地恳求。
不一片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阿锦突然睁开双眼,眼神彷如一潭死水,穿过百少霖,在一片漆黑中涣散。
「算了。」他轻若柔丝的叹气,再次闭上眼,语气却十分坚定,「其实我也有错,我太相信他了。」
「你再撑一下、再撑一下,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孩子就会有救」
「嗯,我尽力。」阿锦强忍着腹中翻腾的剧痛,不自然地扯起一道苦笑。
在这个黑色的牢笼快将十分钟,厚重的钢门终於被打开。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集中抢救伤势更重的阿锦,还好那人很坚强,紧紧地抱着腹部,在保护孩子的同时,也保护了自己。
百少霖一下车,四周的记者纷纷举机对他拍照。
「百先生,你有没有事?」
「南宫先生呢?他怎麽没多?」
「你会跟电梯公司追究责任吗?」
随行的医护人员都急着将阿锦送进手术室,独留他一个人在那,一连串的问题压下来,百少霖又惊魂未定,不知所措的伫在原地。
「百先生,回应两句吧?」
「以後还会在事务所工作吗?」
平时面对传媒时,百少霖总是躲在南宫承之的背後,让他代答一切,现在只剩他一个,他又惊又怕,不知怎样的回答才是最得体。
「好了,谢谢大家关心。」
背後传来南宫承之的声音,记者见到他,便像蜜蜂看见蜜糖般全涌了上去,南宫承之恰到好处地回应了几句便打发了他们,在保镳的保护下牵着百少霖的手走向急症室。
粗略做了个检查後,医生说:「百先生没事,只是有点皮外伤,如果还担心的话,可以去做脑部素描。」
南宫承之:「那就做脑素」
「不」百少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做这种检查,「我现在没什麽事,不用了。」
「不行。」
南宫承之对百少霖向来都是有求必应,可当他坚持时,百少霖再哀求也不会有什麽成效,只能认命的低头,「我我」却开不了口说出真正的理由。
南宫承之望着百少霖,片刻後跟医生道:「先帮他做一个抽血检查。」
等待报告时,百少霖坐在一边,连哼也不敢哼一声,他知道怀孕的事是瞒不住的了,却不知道该怎样向南宫承之解析这一切,为什麽他会怀孕?为什麽他要瞒住他?
连他也觉得自己很可疑,何况南宫承之。
若让南宫老太知道了,可能又会说他意图用孩子留住南宫承之。
千百种可能性再一次在他脑海中涌现,无声地折磨着他。
南宫承之站在一旁不发一言,更让百少霖提心吊胆,时不时望向他,像奢望特赦的犯人,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体谅的微笑。
报告很快便出来了,南宫承之神色凝重地听医生的解说,直至医生解释到其中一项时,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百少霖。
百少霖羞愧得无地自容,低头看着自己握得紧紧的拳头,恨不到立刻消失。
他想起阿锦在电梯里认命一般的叹息——其实我也有错,我太相信他了。
他背抛了伴侣的信任,将这麽重要的事情隐瞒至今,南宫承之会不会也有同样的想法?
医生离开後,南宫承之走到百少霖跟前,问:「你为什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