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他们不是人吗?」严薰的思绪转不过来,怔怔地看着南轲和赵徽。
「陨石坠落地球是自然现象,竟然随便嫁祸给别人……」
赵徽将书籍递给严薰。
学校所使用的教材全都是电子书,严薰初次亲眼见到这样的装订本,她用双手接过书,轻轻翻开第一页,一眼扫过。
严薰脸色惨白,双手在膝盖上交叠。一想到有未知生物在体内和她共存,她就无法冷静下来。
严薰摊开餐巾纸,将发红的小脸埋进去。
「我好像点太少了。」杨慧将餐巾纸递给她。
「哈哈哈……小妹妹,你眼前的这两位,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喔。」杨慧将酒杯搁在桌上,指着南轲和赵徽。
「你有证据吗?」严薰有点慌张。她不愿去相信,一直以来生活的世界,其面纱之下的面目是如此可怖。
「哈哈哈哈哈。看样子得把那个东西拿出来才行呢,赵徽啊,你堂姐交给你的东西,你放到哪儿去了?」杨慧说。
「这个名叫赵巽的人,很厉害吗?」
「虽然年仅二十岁左右,赵巽却精通天文,通晓图谶,这点在史料也有记载。在赵巽年少时,荧惑星入舆鬼宿以南,赵父问他吉凶,赵巽直言左相有难,那一年秋末左相去世。这件事传开後,朝廷里的高官惊异他的才能,之後推举他入试,赵巽参加科举一举及第,皇帝欣赏他的才华,对他青眼有加……除了派赵巽
「在我体内的怪物……究竟是什麽?」
「哪……以这边记载的年号来看,是发生在距今一千四百年前左右的事。根据古籍记载,那是一个承天象而生的朝代,在王朝末年的仲秋之夜,夜现赤虹,有星坠於东南。天文占侯即认为这是不祥之兆,恐怕是皇家有祸。当代帝王见天有灾异,认为是因为有佞臣乱政,以致民怨上达天听,所以一旨赐死未克尽己职的臣子,让乱臣伏罪以祭天。」
「喔。在餐车的抽屉里。」
「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一直觉得好饿。」
「啊……」严薰惊叫了一声。「你……你也被寄生了吗?」
「这样啊。别慌张,那本书描述的故事我早就倒背如流,家族里的老人也不厌其烦地传述,次数可以说是到了令人厌烦的地步,我就大致讲给你听吧。」赵徽在严薰身边坐下,翻开书籍指着第一段解说。
赵徽手脚麻利地将桌面收拾乾净,打开餐车最下层的抽屉,取出一个手提箱。他扳开锁扣,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和一本黄色书皮的手抄书籍。
「不排除其中有政治因素,当时的皇帝过於沉溺於美食酒色,脑子应该被酒被泡到神智不清了,容易听信谗言,枉杀忠臣,导致乱兵四起……为了进一步安抚民心,当时年约二十岁的洛阳进士赵巽,奉皇帝之命,前往陨石坠落的东南方一探究竟。」
「我可不是小丑啊。」话虽如此,赵徽仍是眨了眨眼,露出一双纯黑的眼瞳。
「这篇文没有标点符号……呃,这个字怎麽念?还有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不起,我看不懂……」
「寄生在你体内的,是一种古老的生物。牠们有别於你所认知的动物和植物,以各种姿态生存,我们统称牠们为虫族。」南轲说。「大部分的虫族低等、不具备思考能力,只有极少数的虫族拥有智慧,其中少数甚至能和人类产下後代。这样的生命诞生後外貌思想与人类无异,他们和人类一同生活,并代代繁衍……看你的表情,似乎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虫族的生命型态和人类不同,但是虫为了让人类能诞下牠们的子嗣,欺骗、诱惑、凝态都是常见的手段。现在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发觉玻璃壶已经空了,其他碗盘也都空了。
「不论吃多少还是感到饥饿,是你被虫寄生後会有的症状之一。有些虫会大量进食蛋白质,藉此补充流失的体力或修复伤口,骨喰、肿胀之蛇、饕客都属於这一类。」南轲说,「骨喰以死屍为食,不仅是血肉,连猎物的骸骨也吞蚀殆尽;肿胀之蛇和骨喰相反,嗜吃生肉,肿胀之蛇的幼体会选择栖息在动物的胃里,宿主不论吃下多少都感觉不到饱足感,吃下肚的食物全部化为肿胀之蛇的养分,肿胀之蛇成长到一定程度,便夺取宿主的躯体,化为类人的怪物;至於饕客……」
「赵徽,表演一下吧!让她瞧瞧,说不定会吓得夺门而出呢。」杨慧笑嘻嘻地说。
「这本书册是二叔所抄写的家族史,里面的内容和原文一字不差。不过二叔的性格较为谨慎,抄写同时还仔细查阅其他古籍求证细节,几乎每一页都有他下的注解。多亏二叔的注解,有些犹如小说般的桥段变得合理多了……对你而言,这上面记载的内容犹如神话,不过对我们来说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总之,你先读读看吧。」
杨慧揽住她的肩膀道:「别担心,说不定你体内寄生的,是一只像小猫咪那样可爱的小虫子呢,毛茸茸的……呵呵……」
南轲看见严薰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脸色惊恐不已,於是暂且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