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当着自己的面还会有人大放厥词,启介的脸色登时阴转雷阵雨,一边愤怒于那些刚组织起来就因为氛围变化而不得不胎死腹中的话语,一边面无表情地一脚踩在了他的伤手上,狠狠地碾了几下,感觉被踩的人因剧痛而踌躇后,又经验丰富地往最痛的部位补踹了几脚。
“咳。”启介还不知自己的窘迫已经暴露了,*地咳了咳,半晌才闷闷地道:“我有办法。”
“给我下来。”
一个自知大难临头,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另一个则慌里慌张地钻进了驾驶室,颤抖的手努力启动引擎,腿肚子都在打着哆嗦:“这还要问!嫌命长吗!”
“对对对对对不起……”
两人迅速达成共识。
启介感觉已经热好了身,也收拾完了带头的御木——出了口堵在胸口的郁气,慢条斯理地撩起了中长袖,卷在鼓鼓的小臂肌肉处,转看向剩下的那些人。
看得傻了眼,直到被这大煞星虎视眈眈着步步逼近了,僵在车边的那几个御木的朋友这才惊慌失措地意识到——怕是要轮到他们倒霉了!
“喂,现在怎么办?”
启介正心急如焚地想着要怎么暗示拓海说点好听话,一道嘶哑的声音就不知趣地破坏了和谐的气氛。
明白这其中蕴含的浓浓的警告意味,滴滴冷汗蜿蜒滑下他们的额角,心脏狂跳着,紧张得快要蹦出来。
……半昏厥、只身体还疼痛地抽搐着的御木根本没有气力回答了。
这头的启介若无其事地踩着涕泪横流的御木,又不动声色地掂量了下扳手的分量,转头看向那几个意识到大事不妙且恨不得立马开溜的人:“喂,你们……”
他动作的幅度乍看不大,可任谁都看得出暗劲用得很足,不一会儿御木叫唤的声音就变小了。
“我们别管御木这蠢货了——他惹上大麻烦了,快跑吧!”
启介恹恹地抬了抬眼,陈述道:“我说你们可以走了吗?”
“……”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种等级的小杂鱼根本轮不到他出手……但既然已经不混迹于暴走族中了,很多事就只能亲力亲为。
被他这么一说,发问的那人也终于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以及他们似乎踢到铁板了的糟糕事实……
高桥启介真是太可怕了,虽然很厉害,但他们这里,敢去接近他的大概就只有拓海了吧……
他们咬咬牙,还是想硬着头皮驶出去——然后立马买票回东京,不管怎样先躲上大半年再说。
若说先前的启介是见拓海确实安然无恙后,才稍微收了腾腾的杀气的话,那么这份稍微好转的情绪立马就被御木的自寻死路给驱散得无影无踪了。
“……”
长脖颈。
“不知道。”从没近距离接触过这么凶残的施暴场景,池谷看得眼睛一抽一抽的,只强行压下那不由自主地想象被踹得跟足球似的人替换成自己的画面感……
“我们我们我
说时迟那时快,那截先前打中过御木的铁管被重新拿起,携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力道急速飞来,虽说没能穿透,却硬是在挡风玻璃上砸出了一块蛛网状的巨大裂纹。
三人里只有一个对这一带的情况不太熟,还莫名其妙地看试图逃逸的其他两人,不懂他们在惶恐什么:“为什么?那小白脸就一个人,随随便便地解决掉他就行了啊。干嘛自乱阵脚。”
“是吗。”
启介平静地命令着,脚下却狠戾极了地踹到车头盖上,“哐当”一声,一下就把平滑规整的外壳给踩得凹陷进去。
一个接一个地,他们哀嚎着四肢并用,打开门滚了下来。
但没有声音、只有肢体在抽搐的话……反而会显得更恐怖。
‘高桥启介’这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的。
阿树看着看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会死人吧。”
——“可恶!我¥#*&等下就找人来*%你们!”
“你不认识他吗,蠢材!!”他刻不容缓地挤进了副驾,只抽空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他是D计划的高桥启介啊!一旦触怒了那家伙,群马这一带的所有流氓和暴走族都会与我们为敌的!”
启介毫不客气地评价道:“废物。”
“啊啊……”
启介自然是不关心他们的所思所想的,见踹得差不多了,又猛力跺了一下,清楚这一脚会至少断掉两根肋骨后,冷冷地问:“还骂吗?”
“别、别管了,被他抓住就死定了!”
像是要为拓海的话做最佳佐证般,御木即便疼得匍匐在地上,满头冷汗的什么都看不清,却还是单手撑着地,试图起来,同时断断续续地威胁着:“给我等着,藤原——啊啊啊啊!”
但你要求我啊。
忙逃也似的窜上后座。
“砰咚”一声,他重新滚回了地上,薄薄的尘土被掀了起来,呛进他眼里鼻里,话到一半已经成了变调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