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夫真好啊啊啊哈哈哈……”小鱼坐在柯以湛脖子上，兴奋的大叫，手里还攥着深绿渔网。
科考书：“哥夫累了啊~小鱼等你学馆休沐时候咱俩再去成不成？你哥夫我还得学习考上举人呢。”
“哗啦啦哗啦……”手在河底捞摆，除了石头就是河泥，再不就是水草儿。
小鱼悻悻下地，哼哼着小声嘀咕：“亏小鱼以为哥夫是个爱哥哥的好哥夫，结果连鱼都不给抓，哥哥还去山上给哥夫抓野鸡呢！”
##
一条真丝锦绣的手帕，在镇子上最少也能卖四五十个铜板。
劈线却是江竹鸳十三岁前很是熟敛的哥儿闺未出嫁时技能，他是大家公子，阿姆是蜀中西夷贵族小哥儿，奶姆是江南人士也做过绣姆，因而他的绣工糅杂了江南苏绣和蜀绣，右手还没坏之前，在小哥儿里绣工赫赫有名。
拖鞋撸裤管儿，为了防止淘气包儿跟上来，柯以湛给淘气包‘松绑’：“你去咱俩的陷阱看着，帮哥夫看着，有鱼就能给哥哥吃了对不对？”
小鱼委屈红了大眼睛，他的眼睛和江竹鸳的七分相似，只是颜色不同，像个可爱的麻花卷儿洋娃娃：“哥哥，你同意过的，小鱼今日靠算术得了甲等第一名呢。”
柯以湛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们家早就不上山打猎了，哪里来的野鸡？
甜水河上游，空气清新湿润，河岸边铺着一层‘白鹅卵石毯’，生长着茂密的蒿草和水芹都，几只癞蛤蟆跳来跳去。
他托里正家小君捎带回来的瑕疵七彩渐变丝线几十团儿，一团就十几个铜板，是中等的真丝粗蚕线，乱糟糟的大半个麻袋，光是理线，就花费江竹鸳许久。
江竹鸳眼含斥：“小鱼。”
“走，小鱼，哥夫带你去。”柯以湛没问什么，放下书本一把抱起小鱼把小娃娃放在脖子上，大笑：“走咯~~阿鸳，我们天黑前就回来！”
“熊孩子，你给我等着！不许动！我去！”柯以湛怒斥，唉声叹气“我咋就摊上你这个小舅子，我去给你捞！捞黑蛋还不成吗？”
俯身定睛，还是什么都没有，很无奈的冲着河岸边熊孩子叫：“没有啊？你看的黑蛋长啥样的？是不是蛤蜊啊？还是淡菜？”
把他钉好的八开绣架支起，一只脚踩在下底儿处把木桩子压陷入土地。如此一来，绣架不挪移，再把漂染淡粉的绢布用绷线缝勒住四边，他的右手有伤碰精细活计就抖，这样一来用左手绣帕子，右手不需要扶持，就解决了他的难题。
“什么黑蛋？哪里有黑蛋？”柯以湛眯着眼，像个瞎子一样。
脸一沉，心一疼，他知道江竹鸳又趁着他出门挖黄芪进山打猎，否则哪里供得起他们天天顿顿都带肉的饭菜。
若是他右手没残，此刻用个绣花绷子固住，恐怕半条帕子都绣完了。
江竹鸳看着一大一小飞奔出门儿，有些担心，但想柯以湛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也就随他们去了。
“哗啦啦……”水流声湍急。
小鱼一百个答应：“嗯嗯嗯嗯。”
捉了几只蚂蚱当诱饵，柯以湛用鹅卵石在河岸浅水区围出一个品字形状的区域，窄部不封口只用几条柳枝挡，把几只死蚂蚱放进小水域。
自然光线最不费眼睛，做刺绣夜里是最忌讳的，伤眼劳神。
柯以湛一头黑线，嘀咕吐槽：“行行行，不知道的还
“嗯？”柯以湛突然看到什么白影儿一闪而过。
柯以湛把小鱼放安全地方，在他腰上绑了带子和自己的汗巾子系了死结儿，他可不想小娃子再出事儿。
江竹鸳心一软：“哥哥带鱼儿去好不好？”
“哦，好吧。”小鱼惋惜，但是为了亲爱的哥哥还是去了。
他细细的把一条条真丝线劈成三十六、七十二股，如此，纤如发丝，绣出来的图案纹理才细腻漂亮，不刮皮儿，不乱筋。
“就是黑的，圆溜溜的好大，会张嘴！”小鱼手舞足蹈的跟柯以湛比划。
“唉。”江竹鸳用小炭条在淡粉绢上画出图案。
“等一会儿。”做好陷阱，柯以湛掏出江竹鸳送他的小佩刀削了树枝在河边寻么，能不能插鱼。
“啊啊！哥夫哥夫！！你看河里！！小鱼发现一颗黑蛋！！”小鱼兴奋的指着河岸边稍往深处一点的区域。
柯以湛放心的淌水往里走，眼看着河水没入膝盖，他还是没找到啥黑蛋。
他想熊孩子说的黑蛋还会张嘴露出白肉，应该就是河蚌或是贝壳一类。
“说好了，咱可不能乱跑啊？跟着我，你哥夫我可只有一条命。”
小鱼着急了，小胖身板儿就要往河里窜：“黑蛋还能张嘴！！哥夫哥夫快把小鱼放开！！小鱼会游泳的！！那肯定有好多黑蛋！”
柯以湛一下就坐直了，皱眉：“啥？小鱼你刚刚说啥，我没听清。”
江竹鸳思索一番，不经意转头看着男人为他栽种的百枝莲，浅笑：“就绣并蒂百子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