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哀嚎,邵南云的耳边响起一阵阵往复的尖啸,鼓膜突突跃动都能被清晰感受到,他还没来得及趴下,身体陡然朝前倒去,摔在地上时他见到血,鲜红的液体持续涌出鼻腔,邵南云发着抖想站起来,有人往前头跑着险些再带摔他,狼狗受了枪响的惊吓,挣脱时竟连人也一起摔倒,他还想去够那绳子时,却再也做不到,狗冲进了那些慌乱的脚步里,邵南云很快就看不见它的踪影了。
“瞄准!”
身后的口令再度响起。
他又被沉重的力量压到,无意间垫在脸上的手很快被染得通红,罗耀祖算是救了他一次,下一次射击的间隙,他又手脚并用地拖着他藏进了一旁的暗巷。
苻宁又闲躺了一会儿,从床上换到长沙发上,但总是无法平静,他想起邵长庚的承诺,他们会买个独栋的精致小楼,将来还要雇几个佣人照看他们的孩子,中尉还会为了他去买个爵位,人们称呼他时仍是“苻宁阁下”,觉察到了丝毫安慰,表哥不爱他,而邵长庚爱,这是他不断告诉自己的,“以后再也不要想起冯文昭,然后”是关于当下的,“然后去和邵长庚说对不起,他爱我,就会原谅我的一切,不然我就还是和他哭,为了孩子他不能怎么样。”苻宁这是又觉得自己是个顶有主见的人了。
天越来越黑,且今夜似乎变冷了很多,“我恨冯文昭!”又咬牙切齿了起来,腹部的疼痛有所缓解,他也有功夫去想别的,“不,忘了他,想都不要想他的名字,他对我来说是个死人了。”又一次失败,苻宁索性坐起来,料到邵长庚不会知道自己这唯一一次偷情,他反复劝自己放宽心,但实在找不到其他事做,烦闷焦虑也无法排解,这时候他就想起了狼狗绒绒,它是军犬训练营里不合格的学员,纯因为小时长得圆乎乎分外可爱才为将军挑作送给儿子的宠物,绒绒又是个笨蛋,学不会宠物狗应有的技能,很懒很馋,有时候和他玩着就要躺倒睡觉,但苻宁却认定了狼狗是他唯一的朋友,此刻他只想抱抱它,刻薄虚伪的邵南云怎么还不把它带回来?苻宁已经决定要将丈夫的侄子狠狠训斥一顿了。
门外的脚步声清晰起来,苻宁立刻断定那就是丈夫,虽然至今他们还没有去登记,没有法律的见证,可他很快就满十六岁了,他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对更温柔些,又很快裹紧睡袍,遮住身上的吻痕,可门一开却是邵南云,那张脸上被血染红的鼻子格外醒目,苻宁觉得有点恶心,“这是怎么了?”他问随后进来的邵长庚。
邵南云却抢着回答,语速飞快,“我摔了一跤。”
“快去弄点药吧。”邵长庚说着,示意侄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绒绒呢?”
准备逃开的邵南云愣在原地,“对不起。”他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苻宁马上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狗丢了,邵南云的胳膊被狠狠掐住,“你他妈说什么?”他冲他骂起来,不顾想要拉架的邵长庚,闯了祸的邵南云开始抽泣,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全是装可怜的把戏,苻宁顿时怒气上冲,“没用的垃圾!下作的东西!狗丢了你回来干什么?你死在外面好了!你本来就是个碍眼的累赘!”在骂过邵南云后他又转向了丈夫,“你傻站在这里干什么?你也要死了吗?去找绒绒啊”作势就要将邵长庚推出门去。
邵长庚倒是非常冷静,他一面给侄子使眼色快走开,一面劝说苻宁,“现在外头到处戒严,要找也得明天。”
没听出戒严背后意味着什么,只一味觉得自己被敷衍轻视,加之也实在担心狼狗,急怒交加,竟不由分说地给了邵长庚一记耳光。
“苻宁,听着,这事你只能怪你自己。”
“你弄丢了狗”,
再次折回来的邵南云对他的行为很是不忿,“你让我带狗出去!但不知道和你那表哥单独待在卧室都干了什么!”
“南云!”忍无可忍的中尉喝住了侄子,“回你的房间去!”
被揭穿的苻宁失去了一半气势,“他是个谎话精”
“你也是。”
哑口无言,他便准备用眼泪那套把戏,但邵长庚却把他的手腕紧紧攥痛,“看看你身上都是什么,真当我是瞎眼的白痴?”苻宁连忙去遮捂敞开的领口,“你要相信我”他哀哀恳求,难以应对突如其来的粗鲁态度,他还以为他的爱是无条件的,苻宁打算再试试,流眼泪,扑到他怀里,怎么都行,可对方分毫不受,径直撕扯起他的衣服,起先只是缠住中尉的手臂,求他不要这样,但拉扯中的哭叫、情感的刺激,却引得噩梦再度笼罩,低沉的橙红色微光里,他的身体被随意撕扯,苻宁竟被怔住了,等他意识到过去只能是过去后,便得马上面对现实,邵长庚的脸被他抓挠出血印子,被惹怒的眼中全无温柔,而他在混乱中被扑倒在沙发上,赤裸地展示吻痕、乳晕周围的牙印以及还湿润着的后穴,现在他又得当一遍猎物。
“你和他们一样。”苻宁捂住了脸,哭也哭不出。
“我受够你了。”
他痛苦地蜷身,下意识护住开始刺痛不断的肚子,“别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