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译在医院里安安分分地待着,安分得像个平常高中生。
医生和护士过来查房的时候,有个被他表象迷惑的护士还会打趣问他为什么打架,是不是有人欺负他。
楚译一听不乐意了,觉得对方是在质疑他的武力值,然后以江涛他妈为圆心,以江涛他亲戚为半径,狠狠地给护士展示了一下他嘴皮子上的功夫。
那个小护士被吓得脸色煞白,一溜烟跑远了,接连几天都绕着楚译走。
白瑜也常在病房里转,住院的女性下至十来岁上至五六十岁都喜欢他,主要还是因为那张脸。
虽然他不爱笑也没有亲和力,但职业能力没话说,有些小姑娘还真就喜欢他这种高冷型的,大妈们则是想把他拉回去做女婿。
但楚译看的却不是这个方面,他总觉得白瑜来查他的房的时候有些不自在。
虽然白瑜用高冷和面瘫把一切都完美地掩饰了起来,但楚译就是有这种直觉。
所以他近期的目标是搞清楚白瑜到底咋回事——这是支撑楚译在医院老老实实待下去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一个原因,楚译不是很想承认,索性放任那人在脑子里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
住院的第三天,楚译脸上的淤青好了许多,但又有新的伤添了上去,原因无他,还是打架。
那天早上,楚译在病房待得无聊,跑去白瑜办公室转,逗逗面瘫的白医生,结果迎面就走进来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江涛那小跟班,不知道和谁打架受伤了来检查。
“哟!被我们打得躲在医院了啊?我还以为你被揍死在哪个犄角疙瘩了呢!”那小跟班先开口了。
一旁的白瑜闻言,轻轻皱了下眉。
楚译的嘴上功夫从不饶人,立马回道:“去你妈的,仗着人多力量大取胜也好意思说?也不知道你那江老大的门牙咋样了?也算是小爷我大发慈悲给他整容了。”
年少人,三言两语就能轻而易举地动起手来。
白瑜虽然知道楚译打过很多次架,也见过好几次楚译来他们科室处理伤口,但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楚译动手。
少年的拳头结实有力,即使一只手臂被束缚着也丝毫不影响他漂亮利落地出拳,凶狠锐利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撕碎,每一寸肌理都蕴含着恰到好处的力量。
拳脚相错间,一抹耀眼银色自白瑜眼前晃过,他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挡,鲜红的ye体就自他掌间滑落。
“你耍Yin招?”
楚译把抢过来的刀掷到地上,银色的器物和地板碰得叮当响,合着再次响起的拳rou相加的声音,让白瑜感到有些头疼。
他拿过一边纱布随意按在伤处,在混乱中抬脚狠狠一踹,那小跟班就被配合默契的楚译一拳按到在地。
楚译抬脸朝白瑜一笑,嘴角的伤彰显着独属少年的得意,“白医生,好身手。”
白瑜被那笑晃花了眼,低眸敛去脸上情绪。
医生护士闻声而来,问起缘由,楚译想都没想,就说是对方先动手的。
然而那个小跟班明显应付多了这种场面,耍得一手颠倒黑白的好本事。
再加上前两天那个被楚译吓跑了的小故事把他的话那么一传播,比起这个看起来就受伤惨重的小跟班,大家都觉得楚译更像那个挑事的人。
楚译将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眼神中的温度渐渐褪去,周身的环境仿佛在渐渐与一年前的场景重合。
他明明说的说实话,却无人信他。
他捏紧了拳头,眼睛充血,弓起的脊背像是盛怒的凶猛野兽。
然而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他肩上,将他拢在身后,道:“我看见了,不是楚译先动的手。”
众人哗然,旁观者的话往往比当事人更可信,更何况这是深得人心的白医生。
事情由此化解,人群散去。
楚译惊讶地看向白瑜,白瑜这才将藏在身后的手和踩在脚下的刀露了出来,将染血的纱布和刀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楚译呆呆地看着白瑜把手上的伤口处理好,白瑜朝他招手,他也愣愣地走过去,然后才发现白瑜是要给他上药——他脸上刚好的伤上又添了新伤。
他们凑得很近,呼吸好像都变得缠缠绵绵,楚译能看见白瑜长长的眼睫毛和他眼中的自己,淡色的唇轻轻抿起,松开后呈现出艳丽的颜色。
楚译问,“为什么帮我?你想让我干什么?”
楚译从不相信一个人会无条件地帮助另一个人。
第一个帮他解围的人是阮城,条件是跟他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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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瑜呢?条件会是一样吗?
楚译看着白瑜瞬间有些不自在的神色,笃定自己猜对了。
下一刻,白瑜揽过他的肩膀,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楚译睁大了眼,惊觉白医生的唇竟然如此柔软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