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着头望着他。
——她想当人。
但骆媛媛知道神器的内心有多脆弱,因为稍不注意就会刺伤主人,所以他们在生活中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避开任何可能让他们感觉痛苦的事物,她也当过神器,知道那是一件多么心累的事情,任何能让他们想到“活着”这个永远也不再属于他们的词,或许都会让他们感到痛苦。
也是。如果可以,谁不想当人,而当个“死人”呢?
于是骆媛媛便努力的带上了些真实的笑意说道,“……想啊,到时候,我要收把所有长得好看的灵魂收为我的神器,我的神国里,要收集比毘沙门所有神器都还要多的美人!”
兆麻的情绪顿时顺利的被她拐走了,纯良的少年终于忍不住的吐槽道:“……你那是后宫吧!后宫吧喂!”
……
第二天,毘沙门就带着骆媛媛串门去了。
因为不是外出除妖而是正式拜访,毘沙门并没有乘坐战车,而是动用了神车。
这位女武神在妖怪中杀出来的威名足够方圆百里内的妖怪们看见神车经过就立马退避三尺,骆媛媛坐在车中,微微掀起身边的车帘,从半空中疾驶的神车上往下望去,兴奋的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缆车一样,车下层林叠翠,远山群峦,展目望去,青翠欲滴的树冠之中,隐约能看见不少黑雾翻滚着朝后退去,这样难得的视角让骆媛媛又开心又兴奋,顿时都不对去拜访惠比寿有什么排斥的心情了。
骆媛媛之所以有些排斥去拜访惠比寿,其实并不单单是因为关于神祇问题的关系……
就像毘沙门一听就给人一种英武不凡的武神形象一样,在骆媛媛的印象中,惠比寿这个名字给她的想象,第一反应就是个猥琐的大叔,因此在真的看见惠比寿之后,她惊讶的发现真正的惠比寿比想象中的……要看起来平易近人许多。
——真正的惠比寿是个皮肤白皙,眼眸乌润黑亮的青年。
骆媛媛坐在毘沙门身边,忍不住好奇的一直偷偷打量着他,觉得他一点也没有传说中那种抱着鱼的形象的喜庆感,通身也没有什么属于大神的威仪。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穿着精致华贵的狩衣,显得沉稳温和,矜贵内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骆媛媛总觉得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明明应该是严肃的样子,却莫名的给人一种有些呆呆的感觉。
呆萌呆萌的。
这样的感觉,和惠比寿这样威名赫赫的神名所产生的反差感,让骆媛媛望着他的眼神忍不住的带上了几分笑意和兴趣。
只是她虽然一直在观察惠比寿,却还是有听一旁毘沙门和他的谈话声,惠比寿似乎和几位强大的阴阳师联系密切,毘沙门希望他能够为骆媛媛联系一位阴阳师,定下契约。
这也是养望以吸收愿力的办法,若是作为阴阳师的神将扬名,愿力必然能够有所增益——而且这个办法正好适合她这种似神非神的存在,因为她如果完全化作神祇,以杨妃后人,和护城而死的英名,她就绝不会是那种低级的野神,阴阳师可以恭敬的呼唤她,祈求她的降临,但那个时候她如果去定下契约做阴阳师的神将,那就有*份。
惠比寿静静的听完了毘沙门的来意,转头望向了骆媛媛,“……杨妃后人?”
他的语气里有些好奇,但他含蓄的收敛着自己的情绪——这是这年头,这种所谓的“上层人物”共同的特点——无论如何都要尽量保证内敛淡定,因此语气中的好奇淡的几乎就像是单纯的在求证一般。
这位外表颇为年轻清秀的神祇转来的眼神,正好对上了骆媛媛在他身上好奇的上下逡巡,没有收回的视线,只是被抓了个正着,她却似乎并不如何慌乱,只抬眼对他微微一笑,这样的坦荡好像让惠比寿愣了一下,他才又重新将视线投到了毘沙门身上,给出了答案,“……最近,麻仓叶王似乎缺少一些契约者。”
麻仓叶王。
骆媛媛和毘沙门在心里同时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毕竟阴阳师虽然说能够驾驭鬼神,号令妖魔,但本质也不过是个凡人,能够在惠比寿这样的大神心中留下印象,那必定是阴阳师中最为优秀不凡的那一部分精英了。
毘沙门在这方面显然比完全弄不明白的骆媛媛了解多了,她很熟门熟路的问道,“他需要的是攻击型的神将吗?”
惠比寿就摇了摇头,“并没有特别的要求。”
听他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毘沙门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没办法,因为骆媛媛是无论如何,都划不进攻击型神将中的。
骆媛媛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她不符合大多数阴阳师的要求,这让她很难被推销出去——虽然骆媛媛不觉得自己没有这些技能就表示自己有多没用,但却显然给毘沙门带来了额外的困扰和烦恼,这让她抱住毘沙门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起来。
毘沙门温柔的垂眼望了她一眼,但眼神中还是忍不住的流露出了些许的担忧,“那……”她又朝着惠比寿问道,“他对神将的要求是怎样的?”
这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