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姑这话说的嘎嘣脆,面面相觑,突然觉得老话说的还真对,清官也难管家务事儿。儿媳妇讲的有理,而当婆婆的看来也不会服软!
在几位老叔公面前,村长算是晚辈,摸了摸耳朵后的烟卷,只好开口道,“大友媳妇,可别再说离婚不离婚的,咱大王庄就没有拆伙的夫妻!大江和小江有出息,眼看又要成家了,你们夫妻享福的日子都在后头呢!”
王老太太被彻底强硬起来的大儿媳妇弄得头晕,又愧又臊的,刚才一直犟着没有吱声。这会儿见道理好像全跑儿媳妇那边去了,立马清醒了,“都说嫁鸡随鸡,我一把屎一把尿把王大友拉扯大,你是他媳妇,难道你们两口子不该给我养老了!”
刚才一直跟缩脖子鹌鹑钱招娣见婆婆重拾威风,也忍不住站出来帮腔,“是啊,大嫂,从咱们分了家,这前二十多年可都是我跟大志赡养的娘!”老太太这把年纪了,不中用了,万一要是再有个三灾八难的,不光得伺候她,花销肯定也不少!钱招娣好容易才哄着老太太住到老大家里,可不愿意再把老太太领自己家里去!
瞧瞧,这才是亲婆媳俩,一唱一和竟然配合的默契无间!
人的思想最容易被拐到沟里去,不光门口有不少新进门的小媳妇嘀咕,就连村长和几位老叔公也是真为难了,“大友媳妇,你看这?”
杜家大姑挑了挑嘴角,面露嘲讽,不把几位老叔公逼到份上,他们最会和稀泥!
把刚才拿烟时塞到兜里的纸条摊开,递到几位老叔公面前,“几位老叔公,还有村长,当年我跟大友就扛着五十斤粗粮和一口破锅被分家出来单过的时候,那会大江还没满月呢,我们一家三口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那天,我们求到长辈们跟前的时候,婆婆直接给我们签了这张纸条,以后婆婆的事儿,我们生不养死不葬,这纸条上面还有村长叔和几位叔公的手印呢!”
半张泛黄的纸条,寥寥两行字,还有六七个因为年份已久印泥变得暗红的手指印,立马愧的几位老叔公老脸通红,那桩家务事也是经的他们几个人的手,一家三口当时真的算是被老太太狠心扫地出门!
门口,年长的也都记起来了,忍不住跟这些年才娶到大王庄的媳妇们讲一讲!
如果说王家老太太刚才是又愧又臊的话,这会却是真的恼羞成怒了!
杜家大姑也不给老太太再倚老卖老的机会,“当年,要不是我爹带着我娘家兄弟给我们两口子搭了两间茅草房,又勒着肚皮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布袋的粮食,说不定第二年的春天,我们一家三口坟头的野草都老高了!那时候,老太太咋就不想想王大友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呢?”
“还有,弟妹,你说前些年都是你们养的老,那我问问你,那几年都还吃不饱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一个月十五斤粮食,后来又加了五块钱的零花!后来日子好过了,一点点的长,四季的换洗衣服,逢年过节的鸡鸭鱼肉,我哪一个节令忘过了?这几年,娘非要跟我们住,我提没提过这张纸条的事儿,一次都没有!老太太住我们这里时,你们有谁送过一斤粮食?老太太有吃有穿还一个月跟我要三十块钱的零花,老太太把零花花谁身上了?……”
杜家大姑一番话可以说是字字心酸,王大友即心酸又心疼,堂堂五尺汉子也差点掉眼泪下来!
有那些心软的小媳妇和大婶子也跟着抹泪,这要是换成她们,肯定是老死不相往来!
那些上了年纪的,看杜家大姑的眼神满脸疼惜,这样的媳妇多好,有人咋就不知足呢!整个大王庄,有谁舍得给老人三十块钱的零花,别说三十了,三块都没有!还有,王大友也足够对的起他那几个兄弟姐妹了,帮着收拾了多少回烂摊子,平时帮衬了多少!
乡亲们的指指点点,听的王家老太太耳朵嗡嗡响,气的直喘气,恨不得直接就晕过去!就说老杜家的闺女属猫的,看着老实,一不注意就挠你一爪子!
谁说这婆娘是直肠子,一肚子的歪歪肠子,有她这么指责长辈的吗?王家老太太是真的想晕过去,只不过,这几年吃好喝好,身子骨康健想装也装不了!
杜家大姑是最冷静的一个,“几位叔公,村长,我还是那两句话,虽然不该让您们几老掺和我们的家务事,我这不没办法了吗,您们帮着我拿个主意吧?”
几位老叔公虽然有些偏心,处事都还算公正,再一想王大江哥俩还有清河湾老杜家那些有出息的孩子,心里的天平不自觉就倾向杜家大姑这一边。拿下刚才别到耳朵后面的烟卷,抽了几口,等屋子里被抽的烟雾缭绕,这才开了口,“大友娘,你看呢?”
所有问题不都在这老太太身上吗?你说你好好的享享福,折腾啥!就说那几个孩子被她宠成啥样了?
王老太太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王大志和钱招娣夫妻俩一看,这样不行啊,老太太的压箱底的东西早就都让他们花了,他们现在可养不起老太太了!可是,偷瞧了一样几位面若沉水的老太公,夫妻俩又没胆子说。
王翠英是嫁到本村的,刚才也被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