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内间很大，一面的镜子，另一边是休息的沙发，中间的帘子一拉，便隔出了一间宽阔的试衣间来。
礼服是正经的礼服样衣，该是几层就是几层，羽裳和绪蓝在帘子里头更衣，礼服较为厚重，必然是要有人服侍着穿戴，以往都是绪蓝伺候羽裳；然而此时绪蓝是客人，羽裳作为店家替他更衣，反倒是让绪蓝浑身不自在。
“你跟着蒋家少爷，必然也会有人伺候你的，有什么好不习惯的？”羽裳站在绪蓝身后拿起丸带＜1＞在他身上比对，全通图案＜2＞的丸带十分漂亮，金色的花团衬在红色衣料上，显得豪华又庄重。
“没有的，蒋白都是自己住，没有人伺候的。”绪蓝低声解释道，“他好像不太喜欢那样。”
“是吗”羽裳想了想，手上的动作变了一变，“那就你去伺候他好了，”腰带在身前绕了一圈，“你，他总会喜欢的吧？”羽裳轻笑一声，“家里只有你们两人才好呢。”
绪蓝被说得莫名红了脸，低着头拉了拉自己的衣裳，又看到身上的腰带，“这个——好漂亮”绪蓝摸了摸腰上Jing致华丽的布料，“哥哥，你从哪里找的这么好看的腰带？”
“前些天跟先生跟将军一块去看的布料。”羽裳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绪蓝现在身上的腰带确实是好东西，羽裳也不想随意给他系了结了事，“这腰带以前我在馆里都没见着几次，金贵着呢。”
在外头打电话的寇锡这时才进来，伸头进里间看了一眼，帘子外头的蒋白无事可做，便在看假人模特身上展示出来的另一件浴衣，展示的衣服规格层次一丝不苟，和馆里简洁化的衣服还是有些不同，蒋白不知道还有这些门道，虽然不懂，但看着还是挺有趣的。
寇锡怕人等的久了，便出声问道：“还没好吗？”帘子里的人这才想起进来有些时间了。
“不好意思了客人，”羽裳连忙出声，“试的是外头那件礼服，我在给绪蓝系个花结呢，得要费点功夫。”
寇锡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便出声和蒋白解释了一下，突然又想到：“你弄得来吗，平时都是和新造们一块系的，”他停顿了一下，笑道，“不如让蒋先生一块帮帮忙？”
帘子里头的绪蓝没想到寇锡会这么提议，他“啊？”了一声，低声道：“别呀”
这声音虽然低，但里间就这么大，各个都能听见。外头的寇锡轻笑了一声，绪蓝又连忙补了一句，“很快就好了。”
先前帘子里的两人说话，他在外面其实都能听见，想着里头的人或许还要再说说话，“我等着就好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寇锡笑了笑，又出去外面看店，虽然没什么客人，但店里没人看着也总归不太好。
“为什么不让他进来？”羽裳戳了戳绪蓝的后背调笑了一句，看对方低着头不回答，便忍不住笑着换了个话题：“我这还有别的腰带，料子也是很好的，就算衣服看不上，腰带倒是可以带几条回去。”
“光要那么多腰带干什么，我用不着的。”绪蓝笑了一声。
“怎么用不着？”羽裳把花结拉拉整齐，最后又系上装饰的小物，他转到绪蓝身前，整理好了衣服前襟下摆，压低了声音说到，“一天一条，”他的手指划过绪蓝的脸颊和唇角，“他肯定是喜欢的。”
绪蓝看着对面的羽裳，他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而羽裳只是笑着拍拍他，“好好过日子吧弟弟。”他拉开帘子，让外头等候多时的客人进来。
绪蓝站在原地没动，这件礼服下摆很长，垂在地面上的部分被羽裳仔细地铺开，形成漂亮的扇尾；身后的腰带是绪蓝从没穿戴过的华丽花结，大大的蝴蝶结如两瓣扇子般的向上铺洒在绪蓝的后背及肩，小的如荷叶般带着皱褶的蝴蝶结花瓣一上一下斜斜地结在扇叶之上，红色杂着金丝的带缔尾端串着珍珠，在小蝴蝶结的上方系出花朵状的盘花＜3＞。
羽裳将绪蓝换下来的衣服挂好退了出去，绪蓝看着镜子里的人逐渐走了过来，他张开手臂展开振袖。绪蓝在久居馆里从没有穿过礼服，更何况是这么Jing致的样式，他侧过身子去看自己背后的花结，“好看吗？”
“好看。”蒋白也从没有见过绪蓝穿这样的衣服，明明是贵气高调的衣服，穿在绪蓝身上却又柔和了下来，没有了尖锐的锋芒，“你若是在九居馆也这么穿，那比花魁还好看。”
绪蓝捂着嘴笑了一声，“胡说。”
“怎么胡说。”蒋白拉了拉对方和服的下摆，“是不是有点长了？定做让他们改短一些吧。”
“可是这个平时穿不到的。”
但蒋白不在乎这个，他又让羽裳进来，给绪蓝去试其他的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