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蒋夫人的朋友说是票友,可就真的是谦虚了。
开始绪蓝什么也不知道,蒋夫人说让他唱,他便唱了,就像蒋白说的,唱了他最拿手的。
毕竟现在唱曲的人少,会听的人也不多,绪蓝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唱起来没有那么紧张,倒是比以往的水平都要好。然而谁知道唱完,蒋夫人笑眯眯地介绍,那位所谓的票友,其实是大学里的教授,戏曲艺术方面的专家。
老先生年轻的时候也是上过台的,后来徒弟们也渐渐有了名气,自己也老了,便转向了这个方寸的讲台。
在学校里,冲着老先生的名气听课的学生很多,但很难再找得到像这样可以静下心来,愿意从小开始吊嗓子扎扎实实学唱曲的学生了。她见过许多业余的,调子在上面已经算是很好,蒋夫人提起说听人唱曲的时候,老先生就是这么以为的,可是听着了,才知道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这是个好苗子。
绪蓝原本还有些诚惶诚恐,然而自己却是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对于绪蓝来说无疑是一种鼓励。而老先生,她也不想放弃这个好苗苗,提议让绪蓝跟着她学习。
绪蓝从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么个机会。小时候他在九居馆里学习,是因为羽裳告诉他就算是公子也得要有个傍身的技能,他便苦苦的练,直到后来逐渐学出了兴趣。然而公子哪敢有什么兴趣,他们只能屈于这小小的九居馆,“可以出去学习”,公子们不敢想象的事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落到了自己头上。
蒋夫人听了也高兴的不得了,不等绪蓝回应,自己便一口应了下来,“好啊,那就麻烦你啦!”蒋夫人喜笑颜开,“我们绪蓝可聪明了。”
绪蓝虽然面上不显,心里也是非常雀跃,他以为跟着喜欢的人离开九居馆就是最大的幸事,却没想到好事居然接二连三地找到自己。
直到他满心欢喜地回到家,看到蒋白正跟着阿姨在厨房学着在做什么,才反应过来,这事儿还没有跟蒋白说自己就应下了。
“怎么了?”见他站在那,蒋白洗了手过来,“发什么呆。”
“我想跟你说件事。”绪蓝将自己要跟着那位老先生学习的事说了。
“真的?”蒋白牵着绪蓝坐到了沙发上,“我倒不知道她还认识什么教授呢。”
绪蓝听了,便一五一十地都跟蒋白说了,“老师说,以后他的课我也可以去大学里旁听的。”绪蓝瞧了他一眼,“可能平时我就不在家了。”
“不好吗?”蒋白没听懂他说的意思,“你就不用整天待在家里,去外面走走,去学习也是好的。”
绪蓝笑了下,“我以为你会不喜欢我出去的”
蒋白伸手揉了把绪蓝的脑袋,他站起身想走,又回过身来低头道:“你应该要求出去,就像你那些哥哥们。”蒋白又摸了把对方的脑袋,把柔顺的头发摸得都糙了起来。
绪蓝连忙抬手把头发抚顺,他听见蒋白在他身后的笑声,绪蓝没回头,借着放东西的由头拿着他的小行李连忙跑了。
绪蓝现在剪短了头发,日常打理确实是方便了许多,他套了一件缎面的睡袍,把剪短了的头发松垮垮地束在颈后。
“还不进被窝,冷不冷?”蒋白从身后揽住绪蓝的腰,把人一并带进了被子里。
“哪有那么冷。”身后的身躯上还带着热水温暖的气息,绪蓝顺势窝在蒋白的怀里,握着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你,还没有在我身上做标记呢”
“那是什么东西?”蒋白伸手拿了手机,将下巴搁在绪蓝的肩上,他弓着背,去看手机里从公司发来的消息。
“每个从京平津出来的人,都要的。”两人头挨着头,绪蓝即便是小小声的说,对方也听得清清楚楚。
“是吗。”蒋白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裹住了绪蓝的身子,他侧头用嘴唇碰了碰对方的脸颊,“我之前都没有听说过,也没有人提过这个。”
“谁会跟你说这个啊”绪蓝笑了一声,在被窝里立起腿来,不让自己压到蒋白的腿,“因为你对那儿不熟悉,一般客人都知道的,算是个不成文的规定吧。”
“那真是可惜,”蒋白在他耳边低声笑了起来,揽着人的手在被子底下顺着睡袍的开叉摸到小公子光滑的大腿上,“看来是我去的少了,竟然错过这么多东西”
被窝里的那只手落得轻巧,指尖轻轻地挠着,惹得绪蓝“咯咯”直笑。
“别”绪蓝按住了那只作怪的手紧贴着自己的皮肤,“现在知道也不迟啊。”绪蓝慢慢地解释,“在九居馆里,无论如何公子的身上都不可以留下痕迹的,只有被赎出去的,才会被客人在他们身上做下标记,表示这是有主的、是属于自己的公子,客人们都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