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往常一样到了舞厅，习惯性在门口站一下，做做深呼吸。
消费群体因此呈现出一盘散沙的状态，让女人们摸不清需求动向，只能一靠身材二靠脸，三靠运气和表演。
男人嘛，八十的也惦记二十的，女人的青春活力到什么时候都充满了诱惑。
朝着大马路的方向，人来人往倒也不至于出啥大事儿。
「
李秀玲一愣：「啥事？」
她用嘴往舞厅努了努。
小丫头不由分说上来挎着她胳膊就走。
女人和女人之间往往更吞易沟通些，更何况面对的是两个小妹妹。
这玩意最早是书报亭，《参考消息》和《故事会》的热度过了，就卖《茶余饭后》和《女人夜话》，再后来这种纯靠文字忽悠人的书也卖不动了，干脆开始打擦边球卖写真集，也有直截了当就把《人体艺术》摆出来的。
这俩人从年龄到穿着，都不像是能对那个地方有兴趣的。
因此如果说之前各年龄段之间还只能算是威胁的话，如今就已经是没什么商量余地的拔刀相向了。
再后来公用电话兴起，于是扯条线增加了本地两毛长途四毛一分钟的业务，兼职卖点饮料。
俩丫头眼神交流了一下，到底还是拽她来的那丫头像是胆大一点：「姐，我问了你别急眼噢，你是不是搁那里……上班？」
小胖妞付钱，李秀玲挣脱开胳膊哭笑不得的问：「你俩到……」
李秀玲当然不跟着掺和这些事，掺和了也没用，就把整个舞厅都占了又能怎么样，不也还是个被玩弄的货色么。
但麻烦是多种多样的，并不是每一种都需要用暴力去对待。
舞厅门前这个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恃无恐的在窗户上公然摆着走私来的舒淇的《大地女神》，可惜销量也不好，毕竟男人们只要再多走几步进门去，买一本书的价钱足够亲手体验半个小时了。
这几天舞厅里已经出现了两次女人和女人因为斗嘴导致的冲突升级，以至于看场子的老混混不得不出面弹压，最后甚至被迫划明地盘。
差点被汽水瓶子怼到嘴：「到底啥事儿啊？」
但年轻女人还在不断加入，其占比日益扩大，扩充速度远胜于曾经的主力部队。
男人们也乐得选择她们这个年龄段的女人，脸没出多少褶子，身材没丰腴到走形，比小姑娘开放，比老太太水灵，要技术有技术，要柔情有柔情，说话办事干脆不含煳，收费合理不涨价，正是黄金性价比。
因此不大的铁皮亭子四周窗户上摆的都是花花绿绿的书刊报纸，檐下挂了个公用电话的幌子，靠边还摆了两个汽水箱。
说白了都是来赚钱的，把时间平白浪费在斗气和圈占地盘上毫无意义，尽管这些其实也是因赚钱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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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举动引起了其他年龄阶层的广大妇女同志们强烈不满，于是几乎所有年龄稍大的女人都变成了游击队，只剩下那群丫头们站在那儿貌似趾高气昂的挺着胸。
当然，真要找上门来，这几年终归也不是白混的，张晓芬除了亲传她许多姿势之外，也很是影响了她的一些心境。
就听见旁边有人窃窃私语：「这个行不？……差不多吧……问问，你去问……」
这要是个男人问，李秀玲大概率转头就走了，赚钱归赚钱，出了门人人平等，这种问题约等于一个耳光，她不出手那是有涵养。
仨人就在舒淇的奶子下面停了下来，小胖妞已经拎过了三瓶汽水，拿挂在一旁的铁片儿起子砰砰砰的起了盖儿，看亭子的老头探出头来扫了仨人一眼：「一块五。」
喝蓝带坐现代，嘴上哼着迟来的爱，怀里搂着下一代，，是他们永恒的追求。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斜刺里忽然靠上来一个小丫头，看着顶多十六七岁的模样，妆画得倒挺重：「姐，哎姐，跟你打听点儿事呗？」
另外，之前舞女的队伍上到五六十，下到十八九，三四十岁遍地走，总的来说还是像李秀玲张晓芬这样的女人占了主流。
生活艰难，于夹缝中能喘得上来气，而后把钞票换回来揣进自己的口袋，这就够了。
但今儿被这俩丫头问，她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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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对两道菜，基本就是随遇而安吃饱了算，可要是面对二百道菜，任谁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也是每道菜都得尝尝。
当然他必须从舞厅收入这个大局出发，因此最显眼的地方被划给了小丫头们。
小丫头的同伙就在旁边，微胖，看着年岁也不大，跟着蹦蹦跳跳的一起到了马路边一个电话亭前。
李秀玲被她拽得连声哎哎，脚下踉跄着往前走。
「嘿嘿，姐你来，咱上这边儿说，我们请你喝汽水！」
她不去找麻烦，麻烦也别来找她。
「……你们问这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