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涯是蜃楼
长歌死了。
言扶知道,她就死在他的剑下。
是她不愿苟活于世,那晚在尘雀山庄,是她将剑一把拉进,深深刺入她的胸口。
那一剑刺中要害,悬崖下又是冰冷的湖泊,她不识水性,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也许,只有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只是自那日之后,本就寡言少语的他变的更不苟言笑,整个人如寒天霜雪,冷得让人不敢靠近,甚至整个桃叶渡都一度沉浸在压抑的气氛当中。
回想起与长歌以往的这些事,他也曾觉得自己矛盾,不可理喻,甚至是可恨。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复国的担子快要把他压垮了,这些年有异于常人的行为举止,只不过是想让桃叶渡更安全的完成使命。
那晚,他梦见了她,梦中他教她武功,她学不会,他变凶狠的骂她笨,不停抽打她,还把她关在柴房里。
醒来时,他鼻头一酸,霎时五味成杂,心头对她的思念更是不可遏制。
他查探过,崖底的湖泊之水最终流向梁: 镇,不死心地抱着一线希望前去寻她, 哪怕只是一具尸身。
经过条岔路口时, 他不知该怎么选择,为节省时间,便问了一个过路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背着药馆,像是得了会传染人的疾病,面纱,此时听见有人问路,她便将头低了又低,抬手团便指了个方向。
他谢过老妇人,随机快马扬鞭继续前行。
他却不知道这个老妇人是个哑巴,有些疯疯痴痛,而路也是指错了的。
他走后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却有一个身影从另-个器口走来。
长歌一身粗布衣裳,面色惨白,虽被人救起,却一身功力尽失。许是过了那时那景,她竟也发觉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是这样漫无目的地奔走,如同行尸走rou一般。
而言扶找了她三天三夜,终无功而返。
月朗星稀,他坐在屋顶上执着一支竹笛吹了一 夜长歌。天微微亮时,他看着空荡荡的院落,想起以往她在这里练功的场景,眼睛忽而起了一层薄雾。他在幻想,倘若她如今还在,这岁月又会有何不同?
他哽了哽,看着太阳缓缓升起,恍惚忆起那晚在山庄,她问他,你对我有过真心吗?
他当时就该说,有的。
他喜欢她,他终于认清这件事,也终于承认了。
只是,无论他对她是否有情,逝去的时光都不会再重来。而他的身份使然,一举一 动早已在生命中篆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迹,即使从头来过,他们也不见得就会比现在好。
他们没能有相拥的机会,这些,他都知道。
他抬眸观望,倏尔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像她,云彩像她,花朵像她,太阳也像她,旋即便心如刀绞,仿若这白昼长夜,他只能寂寥此生。
庭院里又吹起阵风,他看着树叶纷纷飘落, 失神地呓
“长歌,是不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