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Omega们办事效率极高,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老手。快速将尸体搬走,同时将走廊打扫干净。除了古恩所在的包厢,其余被弄脏的障子全部恢复如初。
Omega办完事纷纷撤离,现在就剩下不知所措的加尔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和包厢里一听就很恐怖的古恩与惨叫的富齐。
犹豫再三,加尔还是推开障子。刚才还雅致整洁的包厢里,此刻已经面目全非。桌子翻倒在地,木板有明显的裂痕。装饰品滚落到墙边,碎瓷片和被踩烂的花瓣撒了一地。
古恩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但并没有朝加尔的方向看。他正抡起断了琴头的琵琶,朝富齐的脸砸去。他的面具已经不知去向,愤恨的眼神牢牢锁定富齐的头颅。
“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
一声砰的巨响,琵琶再一次招呼到富齐脸上。
古恩手里的琵琶正是刚才小姑娘怀里的那件。只是现在的琵琶弦断了不说,木质的底壳有多处凹陷与损毁。血污把上面的雕花与装饰掩盖。古恩的脚边躺着一把装有消音器的霰弹枪。子弹壳零散地落在周围。西裤边角、上衣和袖口都沾染了血迹。白净的脸上更是被红色遮盖了一大半,要不是现在阳光明媚,加尔又要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古……”加尔想要上前,几次抬手又放下。他不知道应该阻止古恩,还是任由对方发泄。之前在包厢里“谈笑风生”的古恩明显就一直在压抑情绪。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有什么过节,但一定是深仇大恨。
这边古恩看起来狰狞,另一边的富齐则是惨不忍睹。他的一只手掌心被刀子钉在木框上。部分血迹已经暗沉,不断有新的血液溢出。黑色浓稠,或许是伤口被感染的缘故。他仰靠在墙面上,已经有一只眼睛睁不开了,另一只朦胧飘忽。嘴里嘀嘀咕咕,听不清在说什么。
加尔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还在困惑为什么富齐突然变矮小了?随后才意识到,那是因为他的双腿不见了!富齐从大腿往下,是破碎的西裤,挂着肉渣与白骨。血液同样是乌黑的暗红色,空气里飘来浓浓的血腥味。这气味与海鲜市场的咸腥近似但不同,是令人窒息又压抑的臭气。像是死了很久的尸体被藏在犄角旮旯里,迟迟无人清理。
“……古恩。”加尔试探地小声叫对方。
古恩这才抬眼赏了加尔一个眼神,看对方近似于贴到墙面上的怂样,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他已经……这样了。”加尔看富齐的样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太……太惨……”
“还没完。”古恩用琵琶敲了敲富齐的脑壳,“我要把姐姐的那份还给他。可惜我没有高尔夫球棍,但是这把琵琶质量真好,很趁手。”
姐姐的那份?古恩是在为家人报仇吗?加尔想起俄里翁的话,不阻止真的好吗?富齐的样子,说是一滩肉泥也快差不多了。这报复人的方式也太狠了,不光揍人,还有霰弹枪……霰弹枪??富齐之前说的话忽然浮现——用霰弹枪把她的腿打成肉渣,再像打高尔夫一样,一杆进洞——那个被打死的Alpha就是古恩的姐姐?!!
“怎么不说了?”古恩看了加尔好一会儿,见他没有继续阻拦的意思反而追问道,“不阻止我吗?是不是很残忍?觉得恶心吗?”他怒极反笑道,“感到害怕,想逃离这里?”
加尔他被古恩的目光逼成一根僵硬的柱子,笔直笔直地贴在障子表面。他看着古恩血迹斑斑的样子,听着相似的话,忽然想到一点,“你是想把我赶走吗?还是……你在反复确认?”
古恩皱眉,攥紧了握琵琶的手。
一看见古恩皱眉,加尔就紧张,是自己说错话了吗?他赶紧解释起来。
“我的意思是……我……我、我去你的工厂、饭店,还有住处,那里都有你救助的Omega。你所杀的人,不是想杀我,就是会危害到我的生命,或者侵害了Omega的权益。哪怕一开始我想去救布莱克,你再不喜欢也愿意陪我去。我并不认为你是一个会随意滥杀无辜的人。黑道家族之间的恩怨和规则,我不懂。就像我与你的生活经历不同,这是你的生存之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不想阻碍你。只是我会担心,怕你承受太多压力。我其实并不喜欢待在这里……太、太血腥了。可是我要是离开了,如果你情绪崩溃了该怎么办?或许是我太自以为是,我总觉得你正处在一个危险的边缘……就是负面情绪对自己身体不好……我能为你做的事也不多……如果我在的话,信息素可以帮助你调节……如果你需要的话……”
加尔看着古恩的眉头,越说底气越弱,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啥,干脆闭嘴等古恩给个回答,但对方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古恩颠了颠手里的琵琶,呼出几口气。
“是不舒服吗?”加尔后背依然紧贴障子,关心道,“我可以释放信息素……”
“你!”古恩指向另一侧的院子,不耐烦道:“受不了就站外面去,别碍我眼。”
加尔看了看古恩,对方别过脸看不见神情。他又扫荡了一遍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