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泰瑞总是对他的猜测嗤之以鼻,认为都是他想太多,有这些瞎猜的功夫不如多和他做爱。想到戎泰瑞,翟利的脸上不由得挂上点笑容,低头给他发微信撩他:“老公干嘛呢,想你了。”不到一秒,戎泰瑞回复他:“咋了,屁眼痒了,在凳子上蹭蹭别憋坏了,啊。”
“有女朋友咋了,你那么性感,我以前也喜欢女的呢。”
新元觉得你对他比别人好,有什么别的意思。”蒋十安的心眼总是这么小的惊人,哪个正常人会觉得去别人家打个游戏就是有意思呢,真是病的不轻。张茂差点从鼻腔里喷出冷笑,生生忍住,操纵手指:“他有女朋友。”
然而断断续续还是有声音传进他耳朵里头。
熟悉的名字忽然出现,张茂还以为是自己无意识地骂出声,伸手要捂住嘴巴,女孩的声音让他明白是对面三个姑娘在说话。她们提到了蒋十安,张茂就更郁闷自己没有耳塞,连难得的学习时间也不得清净。他提着书包想走,收拾起来东西却发现周围现有的位置全满,想逃都没地方逃。回寝室又怕碰到蒋十安,张茂简直是倒了血霉,只能硬着头皮在座位上继续坐着,尽量不去听她们说的话。
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蒋十安的。
“哈?微博上都发了,不是吧。”
蒋十安潜意识中还是把他当做女人,张茂感觉还不错。但他再懒得看蒋十安的胡言乱语,只对旁边的室友低声说:“你们愿意周末去蒋十安家打游戏吗?”室友们齐齐回头,白文行和汪新元眼里都大放光芒,孙悟空似的,猛烈点头。翟利本来不想去,有那空去别人家打游戏,他还不如回自己家跟戎泰瑞操屁眼。他正要回绝,猛然想到自己断断续续的疑惑,表示也要去。
操,翟利差点在同学面前翻出个母0标准妖娆白眼,于是强行把眼珠子闪回去,回上一句:“皮痒了你”便关掉手机。
张茂认为寝室里跟他最好的是翟利,他原本以为翟利又不参加寝室集体活动有点沮丧,谁知道翟利也点头。张茂当即表示:“太好了,那我周末买零食放在蒋十安家。”
张茂甩甩脑袋,继续看书,隔壁桌来了几个女孩,穿着高跟鞋也不怎么注意动静,哒哒地沿着走廊过来,窸窸窣窣地说话。她们在张茂对面的桌前坐下,香水味隐约传过来,甜腻的很。张茂抽抽鼻子看书做题,对面几个姑娘不过安静了几分钟,就又开始说话。
张茂想低头堵住耳朵,弯腰到自己的书包里找耳塞,手伸进去摸来摸去,只摸到本子电脑。他昨晚被蒋十安折叠着干,腰酸背痛行动费力,更何况是这么长时间地弯着。他终于在手臂都痛起来的时候摸到了两颗东西,迫不及待地抓出来,却发现是糖果。
在张茂生出些微人性深处埋藏的善而觉得不忍时,他庆幸蒋十安还在他身边,于是他虚无的恨就拥有了真实存在的形象。
恨意产生的原因渐渐从张茂的脑袋中流失,只余下凝聚成残酷具象的恨本身。如果忘记了恨的原因,那么恨着个莫名虚幻的东西,这种情绪还能叫“仇恨”,张茂偶尔如此想。他从同学聊天群里得知,两年前欺负他最厉害的程磊,再次落榜,只考上一个二本。程磊家境普通,张茂仿佛隐约记得他父亲身体并不好,有什么肾病之类花钱的慢性病。那他们这个家庭怕是就此毁了。
张茂耽误了好几个晚上自习,今天再不敢去蒋十安家里熬夜,他没等蒋十安来寝室骚扰他,就背着书包跑去了图书馆。不是他自己犯贱去蒋十安家,纵然他 有些宏图大计,可主动跑去那挨操张茂无论如何做不到。每天都是蒋十安,下了晚课就跑到他的寝室来强行用胳膊箍着他的脖子,演一幅《兄友弟恭图》给他往外拽。
他只需要记得,“恨蒋十安”,“弄死他”,“让他生不如死”就好,其他的情绪都不必有,原因也大可遗忘。
无非是八卦。
“我怎么不知道,你没看她们微博上都传遍了么?”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系大三一学姐,刚才给播音的蒋十安表白……”
他一连说了几次“蒋十安家”,翟利边心不在焉地听课边全神贯注地想这个词儿。学校上的这些东西他都自学过,没什么必须听的价值,上课的时间他不是用来玩手机就是发呆想张茂的私事。一般人叫表哥是怎么叫的,叫大名的概率似乎不高,尤其是同性兄弟姐妹之间。往上加一个“家”字就更觉得奇怪。翟利把自己表兄弟的名字带进去,造个句子“我要去某某某家玩”。简直怪的出奇了。
这倒让他想起了高中时候,他住在蒋十安家里,那已经仿佛是遥远的记忆。那些做着作业蒋十安忽然伸手过来掐他的耳垂和乳头的夜晚,蒋十安家明亮异常的灯火,一叠叠练习题试卷,他写满错题和单词的英语笔记本。仿佛全部都是上辈子的事情,明明才只过了不到两年而已。随之远去的还有缥缈的,蒋十安对他莫名的欺辱,虽然因为大学的好生活而逐渐遗忘,可纸团砸在背后,排球击打在下体,被人粗暴地扇巴掌的疼痛永远都在他的皮肤表面声嘶力竭作响。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