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程度,仍旧还能活得好好的,那就只可能是他的同类,艾略特联想起了先前神父说的话,原本对于后者的浅薄认知,全都被推翻,转变为了更深层次的厌恶。
“我还有事需要处理,您就好好地叙旧吧。”
神父临走前饱含深情地看了一眼钉在墙壁上的作品,贴心地合上了门。
随着咚的一声,狭小的空间仅剩下他们三个人。
艾略特始终在压制着自己的心跳声,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冷静,但这种做法对于现在的他显然无用。
胸腔中的愤怒不知是因为同类的遭遇,还是因为昧生一成不变的面孔。
人偶师与人偶的残酷仿佛才在他的面前展开出真正面目一样,让他感觉到某种延续性的痛苦。
“再次见到您,我很高兴。”这名人偶嘲讽似的开口,艾略特才仔细打量到他的面貌,对方拥有一副偏向于女性的小巧可爱面孔,这样恶意的不善话语,与他本身的外貌十分不衬。
昧生身处于人偶师的立场上,并不觉得对方有多少的可怜,于是他笑了一下:“图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背叛我之后逃出来,就是为了被这样钉在墙上吗,还真是挺有趣的。”
图门先是忍不住露出了愤恨的神色,而后却是发现了什么般,哈哈大笑起来,等到笑够了,才开口道:“不后悔,真的没有遗憾了,看到你也变成人偶,你这样肮脏的人活该是这个下场。”
看着这位同类癫狂的面孔,艾略特隐隐感觉到了悲哀,但也有种不适感。
“你这样的举动是没办法激怒我的。”昧生不赞许地摇着头,“光是你现在的样子就足以取悦我了,反抗之后获得了更加凄惨的下场,这是连你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吧。”
图门的脸色一下变得有点僵硬,他想要扯出刺眼而张扬的笑容,然后失败了,因为他看到了昧生的眼睛,淡然地仿佛看透了他的一切举动。
于是他冷哼了一声,仰着头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讨厌模样:“我光是看到你的脸,就觉得作呕,你走吧,别再留在这。”
就在昧生如他所愿地离开之后,图门叫住了艾略特,原本令人生厌的神情,一时间变得有点复杂。
“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这是属于人偶之间的悄悄话。谈论的话题,当然是他们本身。
“人偶想要摆脱人偶师,除了杀死他,还有另外的方法。”图门缓缓地对艾略特说着,神色中闪烁着希望的光彩,“掌控着我们的是一枚银色的金属方块,你可以尽可能想办法地从人偶师手中得到。”
艾略特惊讶地看向了图门,就算是同类,但是先前的表现,让他仍然有所警惕:“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你是想要借助我的手对付梅森吗?”
对于他不解而怀疑的话,图门的神色变得冷冽:“你现在还不懂,人偶和人偶师的牵绊,这摆脱不了的相连命运。”
“只要人偶师没有死,人偶不会有真正的解脱,现在的我也是如此,或许你现在还不相信这一切,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不要被这些人偶师的虚伪面孔给骗了,人偶师和人偶永远是不可能共存的。”
“人偶师就是一群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