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龄躺在床上,右手紧紧地握着手机,页面上的照片是他戴着彦堂之送的那块表。
嘉禧台是他的,叔叔也是他的。
一切都不会变,不能变,他在闭上眼睛前不断的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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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是在早晨七点接到彦堂之的来电,彦堂之让他重新准备关于嘉禧台上市的与会材料,并告诉他,今天的董事会会议,加一个座位。
秦楚问:加在哪儿?
彦堂之说,就加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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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卿向彦堂之要他车库里闲置的车,他说他坐不惯司机开车,也不想每天起早和彦堂之一起出门。
彦堂之随他了,拉开抽屉让许卿选钥匙。
许卿选了一辆和他身量不大相配的全尺寸越野,彦堂之见他把玩车钥匙,问他怎么选这辆旧车。
许卿说,因为这辆顺眼。
彦堂之听了,便没将车是遗物的事告诉许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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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日头又盛了些,光线投射在彦氏全玻璃组成的幕墙外,整座楼耀目的像缭绕着火焰。
许卿驱车而至,时间掌握的刚好。
秦楚奉命等候,彦堂之要他把许卿直接领进会议室,以免节外生枝。
许卿跟着他进入电梯,在电梯门关闭后,当着秦楚的面,他拨通许逸城的电话。
两人的通话内容很隐晦,许卿全程只说了五个字,而这五个字却拆分成了三句话。
好,知道,放心。
内容简单的像在说暗语,很难不让人起疑。
可是秦楚并没有,他默默的等许卿挂断电话,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只U盘,递给许卿。
许卿把东西拿了过来,放进钱包的夹层。
电梯门徐徐开启,秦楚走在前面,淡薄而不失恭敬的为许卿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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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下)
许卿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还是空的,他找地方坐了,平板的屏幕背对着会议室内的摄像头,他把U盘里的内容很快的浏览过一遍,随之点了清空。
不久后,秦楚领着两名助理进来将重制过的材料重新分发,九点五十分,彦氏董事会的成员入场,八分钟后,彦堂之携彦龄一道走进会议室。
除去彦龄,在场其他人对许卿的存在似乎并不敏感。
会议台在座十三名成员,一半以上是由彦堂之亲手提拔到当前的职位,而剩下那一半,无一例外,名牌上的姓氏均为一个袁字。
彦堂之的亡母便是袁家独女。
在秦楚代彦堂之公布完许卿的人事任命,将彦堂之签过字的文书交给许卿,他起首对许卿恭恭敬敬喊了声,许董。
接下来十数声声量不一的‘许董’不期而同的围着会议台给出响应。
许卿面向众人,态度显得谦卑,一一颔首示意,随后坐到了彦堂之右侧的首个席位上。
彦龄的脸色昭然若暴风雨席卷而过。
彦堂之翻开文件夹,把印有嘉禧台内部信息的一张抬头纸搁到许卿面前,“你来说。”彦堂之一如常态。
“关于嘉禧台配股集资以及后续上市等事宜,”许卿淡定道,“因早先通过的企划书难再继续与银行方交涉,现在由我个人提议,取消本次谈判。”
彦龄当即扭过头,视线里充满狰狞的戾气,他用眼神剜在许卿身上,恨不能即刻剜掉块肉下来,“你提议,你凭什么提议?嘉禧台是我的项目,谈判权在我。”
许卿捻起那张彦堂之给他的纸,越过会议台的正位,轻轻朝彦龄一送,印有彦堂之私章的内部文件轻飘飘落在彦龄的眼前。
“嘉禧台现在已经不是你的项目了,”许卿拿捏住分寸,适时地补了一声,“彦董。”
彦龄旋即求助彦堂之,追问的语气喊他:“叔叔?”
彦堂之的立场很明确,他让彦龄以集团利益为先。
彦龄的神态霎时间垮了下来,他没有再看许卿,没有再看彦堂之,这场会上接下去发生的一切已经和他没有干系。
许卿把话题从头引回了与银行方的交涉上,比之彦龄的企划,许卿的思路显然更能抓住问题的核心。
“摩根去年全年实现净利润超三百亿美元,较上年增长百分之五,同比升百分之零点二,股息增长率百分之一百二十五,股利一致性、安全性、增长率都超过大市,而同年该行的不良贷款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七五,拔备覆盖率已经降至十年里的最低数值。”许卿出色的记忆力引起在场一部分董事的注意,有人在这时问他,既然是这样,请问许董您的建议?
许卿说:我的建议,既然谈不拢的话,不如换了它。
此言一出,登时就有人提出异议,那人以质疑的口气问许卿,知不知道摩根在金融界的名望和地位。
许卿笑着一摇头,手腕托腮,盯着那位的脸说,“我知道,但是有用么,它不听话,难不成要觍着脸去求?太亏了吧。”
那位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