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白霁只是笑笑,长腿一伸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上过药了吗?”
南屿之第一次看他这样笑,以前是学生的时候,白霁连笑都很少,更别说这种有点坏坏的痞笑,光看着,就抹不开眼睛。
既然人不肯说,那他也没必要再问。
“南先生,恭喜您,今天医生说您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护士一声喊,让南屿之抬眼看去,身着白大褂的白霁正靠在病房的门口。
白霁不是油嘴滑舌的人,已经四十岁的男人,一定比不了小年轻,但南屿之一开始给他的就不是色貌,而是一种舒心的自然。
“嗯,之前在分院实训,这个月刚上任。”
出院?本来欣赏风景的男人有点慌张,良久,才想到托词道“我的伤口好像还没好...”
“你怎么有空过来?”
南屿之说话言词闪烁,有点想要一句带过的嫌疑。
人脸上的眼泪擦去,叮咛道“先吃饭。”
白霁吃着饭菜,回答的语气也非常坦荡,就像是在拉家常,眼睛的从坐下,就没看过自己,这让南屿之的一颗心心,紧绷的有点疼。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白霁本能的先听取情况紧急的一方,立即筷子,拿起白大褂,戴上口罩。
双手插在大褂的口袋,肩膀靠着门框,脑袋微低,看着自己的脚尖,有种斯文的痞气。
南屿之被说的不好意思,低头看着被子,声音微小的抵赖道“我交钱了”
“白医生,有个病人突然呼吸急促..”
护士走后,白霁将门关上,过了九点,一般除了意外情况,不会再有人来。
白霁当
南屿之知道他要走了,只是还没等自己站起来,人就已经不见了。
“嘶...”
“白霁...我...”
所以,再次见到对方,第一想法不是外貌,而是一种熟悉,或者是被他深藏心底的想念。
正夹菜的筷子停住,白霁抬头看了眼男人,眼角下垂,笑的浅极了。
护士弄好之后就准备换班了,往外走着,眼睛看着白霁,冒着比烟花还亮眼的爱意“白医生,那我就先下班了。”
一句话刺挠的男人脸红起来,低头把排骨给啃了。
“刺伤你的人,为什么不起诉?”白霁慢条斯理的吃着菜,好奇的问道。
“是个可怜孩子,没必要。”
“我听护士说,你刚调回来?”
———
白霁要了两荤两素,将饭菜一一摊开在桌上,全程低着头,没有看过南屿之。
“还没”
洗过手后,白霁示意人躺下,然后撩开衣服,慢慢把伤口上的旧纱布揭开。
南屿之望着白霁,根本静不下心吃饭,两年了,终于见到他。
看着消失的身影,男人才敢将自己刚才因为扭捏,而没有说完的话说出“白霁,我能追你吗?”
刚才被推开的事对他冲击太大,南屿之不由乱想,对方是不是对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
“白医生”
忙碌一天的短发自然垂落额前,白炽灯映着人的脸颊,显得干净白皙,眼皮微微向下交叠,眼底蓦然升起一抹笑意,高挺的鼻梁挂着近视眼镜,嘴唇微抿,浅浅上扬。
片刻后,两人对坐而食,白霁见男人总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看,无奈的将一块排骨夹到他碗里“我不是让你来看我的。”
手,不自信的摸上眼梢,语气低落的问道“又过了两年,我是不是老了很多?”
已经晚上九点,护士进来拔针,轻声恭喜着南屿之。
南屿之重新拿起了筷子,嘴里不自然的反驳道“我都四十了,怎么能不老。”
护士完全官方的姿态去聆听患者的需求,听到南屿之这么说,解释道“南先生的伤口在慢慢愈合,其实没必要再花冤枉钱住院,只要按时用药,很快就会痊愈。”
白霁看着挺可爱的女人,双手在兜里没动,身体微微下弯,礼貌的点下头“辛苦了。”
住院部的医生一直都比较忙,加上白霁又刚来,所以接下来的一整个礼拜,南屿之都没有再跟白霁说过话,每次实在想的话,就会到二十楼看一会,虽然男人一直都很忙,好多次都不知道自己去了,但南屿之依旧满足。
当酒精棉抹过一节手指宽的伤口,南屿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至少这一次他们的相遇,没有了以前的病态,也没有所谓的利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白霁越来越好,而自己的年纪却在走下坡路。
“呃...”男人着急的欲要再找借口,四十岁的大男人在床上低着头,活像像个耍赖却没有经验的孩子。
白霁望着男人,没忍住的笑了出来“下班了,听说有钉子户,就过来看看。”
“不老”他语气认真,不带虚假。
白霁打开床头的抽屉,酒精棉,医用纱布...样样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