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他就像一个刺猬一样趴在地上,黑衣大汉见他匍匐在地,在他肩头、腰部、膝盖……几乎能看到的地方都使劲的狂踹。
“咔——”一个男人站在他的膝弯的地方用力一踹,将他白皙的小腿生生砸断了。
“啊——”
一个男人穿着尖头皮鞋,金属包边,踢在他的肋骨上,一记猛踹,代彧疼得满地打滚,抱着肚子呜咽。
太疼了……
代彧疼得根本无法呼吸,他觉得自己的肋骨被打断了,膝盖大概也骨折了。男人身体的每一处都遭受着无法忍受的重击,重物殴打的地方打得他几乎眼冒金星。
男人咬着牙,嘴巴开始渗血,一滴一滴砸在黄土里。
暴行持续了十分钟。
代彧身体毫无知觉,每一寸皮肤都疼到想要剜掉。他趴在地上,只有前胸一片还是完好的。
“嗯……”
他的衣服上挂着血迹、鞋印、泥土……裤子被扯烂,两条腿被打得变形,扭曲着就像死物一般。男人白皙的腰被掐得青紫,背上鞭打出十几条红痕,皮开肉绽,血淋淋地往下渗血。
他这是要死了么……
最后一拳下去,代彧口吐血沫,翻着白眼躺在地上,已经晕厥了过去。
“蒋董,接下来怎么办?”
蒋文倩轻笑一声;“他不是挺高傲的么?敢跟我谈条件。”
蒋文倩坐在黑色的宾利车里,让秘书给他倒了杯红酒。女人画着深红色的口红,抿了一口红酒,就像是在品尝鲜美的血液。
她朝窗外阳光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
“孩子打掉了么?”
保镖头头点点头;“不死也残,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秘书在旁边附和;“蒋总还是厉害,给了他个教训。”
蒋文倩摇摇头;“小陈啊,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处世,做这种事最重要的就是不留痕迹。”
陈秘书连忙从公文包里拿出她的女士香烟,给她点上。女人艳丽的红唇在缭绕的烟雾中显得越发诡秘。
“嘶,呼——扔河里。”
面前的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听令,两个人抬着代彧的身体,一个人抬着胳膊,一个人抬着脚。又找了一块大岩石,在石头上系了个麻绳捆着男人的脚踝。
瀑布哗啦啦地响,如同冬雷震震,轰耳不绝。
三人站在水库的草丛边,抬着那人扔进了水里。
接下来则是清理现场的血迹。
不过二十分钟,为首的那辆宾利车现行驶离开了现场,其余的跟上。
……
“咕咚咚——”
男人嘴里汩汩冒着血,从喉咙里往外流,他本能地想要呼吸,却有大量的水涌入到了肺里。
他根本动态不得,身体的上上下下,疼到根本发不出声音。
代彧就像是一个被玩旧了的破娃娃,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他头发散乱,脸上被打了好几拳,鼻头和侧脸被指甲划烂,流着鲜红的伤口。水碰到伤口,血液立刻变成水中一抹猩红。
胳膊已经骨折了。男人脚上挂着重石,悬浮在水底。头发散乱在水中如同漂浮的海带。
周身一片漆黑阴冷,抬头向上看,却是一片雾蒙蒙的水纹。
这是哪里,为什么又是在水里。
水库……对,他被人扔进了水库里。
代彧感到身体开始异化,脖子上的鳃也长了出来,忍不住用力吸取水中的氧气。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就像一个无法摆动的钟摆,在水中飘着。
双腿剧痛,可这痛却也比不上刚刚被人生生打成骨折的痛。
人鱼的身体虽然复原功能极强,可遇到这种打击,他却也是伤痕累累,难以治愈。
双腿经过十几分钟的变化,腿中间逐渐粘连在了一起,粘液和鳞片渐渐包裹着他那双白皙却又青红交错的腿,青紫色的鳞片带着彩色珍珠般的光泽,似是他最后的保护层。
硕大的鱼尾对上百斤的岩石也不屑一顾,轻轻一扫,便能脱离水底。
他几乎是拼进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手上的绳子解开。男人知道自己已经快要虚脱而死了,他只能拖着沉重的身体趴上了岸。
“呼——”
男人头发湿淋淋地贴在脸上,跟着脸上的血液混为一体,身上各种粘液和脏兮兮的泥土包裹着,如同一颗陷在沙子里的珍珠。
他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平坦的腹部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动静,依然安然无恙,下体也没有流血,看来孩子没事。
各种纠葛的心情蔓延肺腑。
他喉头酸涩得想要大哭一场,可是眼泪卡在眼眶里却一颗也没掉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孩子还在?
他曾经想,如果林舟越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就把孩子流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