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夜袭
自那日后,两人便熟络起来,孟云汐每日去衙门口侯着沈佑安,送荷包、送香囊、送锦帕。
衙门里的人都道,沈佑安今年定是命犯桃花,才会一出衙门口便救了位美貌小娘子,痴缠着要以身相许。这样的好事,旁人求还求不来,沈佑安却再三推诿,真是不解风情。
孟云汐送的物件,沈佑安一件都没收,只是垂首离去,模样甚是狼狈。
孟云汐也不恼,照旧日日守在衙门大门前,渐渐的和衙役们也都相谈甚欢。
这一日,听几个衙役说,那位学士之子从牢里放出去后,心有不甘,派了几个地痞无赖,时常来找沈佑安的麻烦。
孟云汐假意掉了几滴泪水,直说是自己连累了沈捕爷,众衙役又是一通好劝。孟云汐心道,如此也好,多一个人向沈熠那厮寻仇,他只管看乐子便是。
谁料当日晚间,孟云汐还未睡熟,那位大学士之子竟先找他寻仇来了。
那学士之子名李勐,平白无故坐了两日大牢,岂能轻易饶过诬陷自己的小贱妇。
孟云汐心里念着沈佑安,左右睡不踏实,听见动静,便下得榻去,躲在木柜之后。
那李勐从窗口翻入,蹑足向榻边走去,孟云汐瞧见是他,目光生凛,已起了杀意。
李勐只道小贱妇正酣睡在榻上,咬牙切齿地道:“哼,贱人,今日将你cao死了,扔下江去,以消我心头之恨。”
孟云汐冷笑着提起木椅,狠狠砸向李勐后脑,李勐扑倒在榻上,头上鲜血直流,立时不动了。
孟云汐扯开亵衣,笑yinyin地道:“小色胚来得妙啊,爷不杀你了,爷去找沈熠。”
孟云汐散着头发跑出房,哭天抹泪地喊:“快来人啊,老掌柜的救救奴家,调戏奴家的那厮又摸进奴家房里,呜呜呜,哪位大爷发发善心,去找沈总捕头来呜呜!”
如此一闹,整间客栈的人都醒了,有几位好心的妇人为孟云汐披上外衫安抚,老掌柜吓得不轻,忙派小二去衙门报案。
众人见李勐伏在榻上,皆不敢擅动,纷纷指责此人是个好色yIn棍,已霸占过十数位良家民女,着实是该死的。
沈佑安带人赶到时,孟云汐惊魂未定,还在哀哀戚戚地抹着眼泪,却偏偏不抬头望他。
沈佑安查得李勐尚有气息,令手下将其抬去衙门医治,随后走到孟云汐身前行礼,“楚姑娘,沈某来迟。”
孟云汐哭得背过气,倒在一位妇人怀中,那妇人道:“捕爷大人,楚姑娘一直挂念着您,您就莫再推辞了吧。”
孟云汐在燕都中化名楚玉,被李勐调戏,而后为报恩痴缠沈佑安一事,早已在城中传开,众手下瞧着也于心不忍,一并好言去劝。
沈佑安抱起孟云汐,大步走出客栈,孟云汐哭得也确是倦了,索性窝在沈佑安胸口真睡了去。
沈佑安将孟云汐带回衙门,安置在他平常歇息的一间小室内,半个时辰后,孟云汐悠悠转醒,气鼓鼓地不理沈佑安。
沈佑安本就不善言谈,此时更是嗫嗫嚅嚅,“楚姑娘,你,你可,可还好?”
孟云汐心道,爷如何不好?爷好得很,偏要看你这头蠢驴上不上钩。
“沈大人,那厮可是死了?奴家杀了他,要给他偿命吗?沈大人既不肯娶奴家,奴家死了也好。”
沈佑安望向孟云汐,柔声道:“李勐未死,楚姑娘莫怕,切不可轻言生死。”
孟云汐含泪道:“还是死了得好,省得被沈大人嫌弃。”
沈佑安面色苍白,焦灼道:“沈某不嫌弃楚姑娘,沈某是有顽疾,怕误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