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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an与nue】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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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出现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尖声喊叫,没有

    人哭,甚至连树上蝉鸣也一下子全都停止了。

    几个社员将那脑袋上还在往外喷血的死尸拖了出去,再回头时,鹿一兰已经

    软软地坐在了地上。

    卫小光没有保护好鹿一兰,昨天还伪装革命妄图逃避打击的她一下子被打倒

    成了国民党反革命。

    连续三天,那姓魏的天天都到我家来,有时晚上来,有时中午也来,但都呆

    不久,一个小时甚至半个小时后便走,他是总指挥,事多。

    妈妈仍然没有被提审,也仍然没有参加社员们的劳动,一连四五天,天天在

    家反省,却一个字也没写过。

    这天中午,妈妈闲的没事,便将院子里种的几架豆角收拾了一下,摘了很多

    的豇豆,那豇豆长长的嫩嫩的,妈妈双手抓住,正要往屋子里走时,邻居的赵大

    婶正好从矮墙的另一侧出现,于是妈妈便走到墙边,隔墙举起那一大掐子豇豆,

    对着赵大婶笑着说道:「四姐,刚刚摘的豇豆,太多我吃不了,您拿去吃吧。」

    没想到的是,一向友善的赵大婶却突然象是被蜂蛰了一般地高声叫起来:

    「呸!破鞋!看来斗你斗的少了,不要脸的!」

    妈妈举在半空中的双手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人也整个地木了。

    赵大婶却并不解气,又叫起来:「离我远点,我嫌你脏。」

    妈妈这才开始又动作,低着头,退了几步,然后快速朝着屋子走去。

    我站在院子里,没有听到妈妈的哭声,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哭,呆了好半天,

    才犹豫着也回到屋子里。

    可我刚刚进屋,正想跟妈妈说什幺时,没想到的是,赵大婶却急急地走了进

    来,妈妈仍然象往常那样站立起来,这或是出于礼貌,或是出于被管制对象见到

    贫下中农后必须的动作。

    赵大婶一把抓住妈妈的手,「姐姐给你陪个不是,刚才我话说的太冲了,别

    恨我呀!唉!也不怪你,这年头谁敢不从他们呀,别说你一个四类了,就是贫下

    中农,也不敢得罪他们呀!」

    赵大婶的话,在村子里有一定代表性,但并不全是,在村子里,我就听到有

    人议论,说哪个地主家的媳妇,因在挨斗时让人摸了奶子,回家就上了吊,说哪

    个富农家的姑娘,挨斗时让人扒了鞋摸了脚,没回家就投了河,说这叫女节,说

    一个女人这样让人玩弄就应该去死。后面便说到妈妈、说到那个姓魏的副政委,

    话也就很难听了。

    姓魏的副政委去县革委会开会,要开两天。晚上八点多钟,因为既没有电影,

    也没有批斗会,戏匣子也只有少数的几户人家才有,缺少娱乐的社员们便早早地

    钻了被窝。我和妈妈也一样,铺好了被窝,妈妈借着煤油灯跳动的火花偷看一本

    苏修的反革命的,我也睡不着,戴上矿石耳机,收听中央人

    民广播电台的长篇连播。

    就在这时,一点声音也没有的夜晚,我家的外屋突然有人敲门,声音很小,

    但因为我家没养狗,屋外又十分地静溢,这细小的敲门声仍然十分地清晰。

    听到这声音,妈妈连忙将那反动藏到墙柜后面的一个盛满了中药渣滓的

    破木桶内,然后才下炕,打开了外屋的门。

    一个女人一下子闪进门来,象是作贼似的回头张望了一下,看到的确没人盯

    梢,才赶紧关好屋门,一下子抓住妈妈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郑姐,他们

    要送我去县群专队,姐姐您救救我吧!」

    我和妈妈都惊呆了,好半天,才认出这女人原来竟是鹿一兰。她所说的群专

    队,是一个专门的斗争组织,那年头谁听到这三个字,大概就跟汪伪时期听到魔

    窟76号或是听到二战时德军集中营一样吧。

    不等妈妈说话,鹿一兰又说:「那天我帮助他在梨树窝棚里给老田家的女儿

    破处开疱的事……还有,那天在学校会议室我和郑姐您一同招待县里来的齐主任

    的事我也都没交待……还有那天我让林校长……这些您别说呀,只要您也别说出

    来,就没人知道……」

    「行了」,妈妈已经听懂了她的意思,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

    又不是群专队的,你跟我说有什幺用?」

    鹿一兰开始变得吞吞吐吐,「只要……只要魏副政委说不让我去……就行。」

    妈妈脸色一下了变了,鹿一兰偷偷看到了妈妈脸色的变化,却仍然不放弃地

    继续求道:「我真的怕呀,到了那我就活不出来了,您救我呀!」

    她的话使妈妈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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